位于柯桥区平水镇寺里头村的千年古刹云门寺,由东晋大书法家王献之舍宅而来。《嘉泰会稽志》记载,东晋义熙三年(407年)某夜,王献之在云门山麓旧宅屋顶,忽现五彩祥云,家人将此事上表朝廷,晋安帝接到奏章后下诏赐号“云门寺”。寺后山名“五云山”,寺前桥名“五云桥”,桥下溪名“五云溪”。
笔者也在《琅琊王氏宗谱·卷十三》序言中看到如下记载:右军有七子…七子之后散居四方,或居临川,或居豫章,或居会稽,或居剡溪……守云门而望萧山者献之之后也……可见,“云门”确系王献之生前隐居生活之地。
与郗道茂青梅竹马
王献之高傲潇洒,不慕权贵,常沉迷于山水书艺之境。其书法艺术与父王羲之齐名,并称为“二王”。
然而,王献之的婚姻和人生却不及其父。公元386年,43岁的王献之不幸身染重疴,在弥留之际,笃信道教的他含泪对身边的道士说,唯一让他难以释怀的就是与前妻郗道茂的离婚。那么,这个郗道茂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郗道茂,出生于名门望族,祖籍高平金乡(今山东金乡县)。祖父郗鉴官至司空、太尉。父亲郗昙官至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
郗道茂,比王献之大一岁,与王献之是表姐弟,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王献之的母亲郗璇是郗道茂的亲姑妈,当王献之向母亲提出这桩婚姻时,她认为门当户对,便派人送去一封求亲信,郗昙同意了这门婚姻。
与司马道福再婚
王献之与郗道茂成婚不久,历经双方父母的亡故,独生女儿的夭折,但这对年轻夫妻相互扶持,共济患难。这样一对情真意笃的夫妻为何会离婚呢?
公元373年,东晋大司马桓温病重,临死前将兵权交与其弟桓冲。其时,温、秘、冲三兄弟中的老二不服,老二桓秘联合老大的长子桓熙和次子桓济欲夺取兵权。此事引起桓冲警觉,待桓温死后,他隐其丧讯,拘捕秘、熙、济三人。因桓济被流放到长沙,其妻新安公主随之与他离婚,并可自主择婿。
此时,这位新安公主头脑中便出现仰慕已久的王献之: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世人称赞。于是,就哭闹着要弟弟孝武帝司马曜想办法让王献之做他的姐夫。这个孝武帝立即下了一道圣旨,要求王献之把夫人郗道茂休掉,与司马道福结婚。
王献之接到圣旨后,不敢抗旨,又不想与夫人离婚,想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办法,就是将艾草燃烧起来,双脚放进火中,致使双脚受伤,想以此让新安公主死心,谁知痴情的司马道福表示就算王献之瘸了也要嫁给他。王献之陷入绝望之中,与郗道茂相拥相泣,毫无办法。一对恩爱夫妻,就被一道圣旨活活地拆散。郗道茂离婚后,只好投奔伯父郗愔,再未嫁人,孤苦伶仃,郁郁而终。
王献之迎娶了新安公主,自然得到了丰厚回报,此后仕途通达。先任权臣谢安的长史,继任吴兴太守,后任中书令,成为王家官职最高的人员之一。然而,他对前妻郗道茂一直念念不忘。
王献之一生中最温情的时刻,恐怕就是在云门山麓。这里是他习书练字之地,也是他“丁忧”守孝隐居之所。与郗道茂一起的平淡日子里,无案牍公务,无俗世烦扰,他们志趣相投,“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举案齐眉,花前月下,或许还曾有过读书泼茶的情趣,只是“当时只道是寻常”罢了。
作者:谢云飞 文/摄 编辑:黄靖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