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蕾
一轮“新月”,弯弯两角悬挂天空,明亮而清晰,并伴有弧形的光圈。在异乡的出差的我,仰望星空,看到这样一番景色,心情是美丽而怀旧的。

孩提时,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挥霍,每天看着天上的月亮,可以看很久,看得很仔细;高考前,在阳台复习功课时,虽然苦,却觉得那轮明月预示着我所憧憬的大学时光;大学后,在大学校园生活中,与同学并肩在操场上仰望月光,畅谈心事,别有一番滋味;工作后,我开始变得那么忙,忙得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看一看天上的月是满了还是亏了,一天的时间快得难以细数,一周的时间都来不及细细地品位,一年的时间只记得花开花落、四季轮回。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天地万物,如这“新月”般,在这未满将满之时,在“不完美”中却蕴涵着“希望”与“憧憬”。就如我出生时,为我取名“蕾”,便也是如此,女人如花,盛开之时虽然绚烂,但盛开之后变是凋谢,还不若如“花蕾”般,有盛开的希望,却无凋谢的未来。父母希望我永远不完美,却一直在越来越完美的路上。

人生短暂,名利情爱转瞬即逝,如冰雪般消融,不留一丝痕迹。在历史的年轮下留下的是个人奋斗的脚印,我们能享受的是这个努力的过程。辉煌过后是黯淡,一切的终结都是“死亡”。既然“死亡”难以避免,那我们便变得“无所畏惧”,让我们承载着自己的梦想,如“新月”般,一轮一轮地向着“圆满”靠近,一轮一轮地向着“光芒”行进。虽然一切最后都将归零,但这中间的回忆已经能装满我们的行囊。
大学毕业的前一天,预告凌晨会有“流星雨”,与同学相约后半夜起床,一起去天台看“流星雨”许愿,作为自己大学生活的一个终结仪式。只可惜,最后相约的三个人都起不来,都说还是睡觉重要,只有我一人起来了,虽然没有同伴,我还是去了天台。凌晨的天台非常地清冷,我瑟瑟发抖,来到天台,看到了那一轮美丽的“新月”,还有满天的繁星,颇有苏东坡之《水调歌头》“高处不胜寒“之感,临近毕业,前途未知,有憧憬有迷惘。“师姐”,一声清亮的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师姐也来看流星雨?”明亮的眼睛,笑靥如花,是我在学校社团的认识的小师妹,彼此投缘。她抱上来一只如人形大的棕熊娃娃,于是我们两人倚着棕熊娃娃,彼此取暖,细数着一颗颗下坠的流星,许下自己的愿望。她舞技了得,兴致上来,拉着我一起在天台跳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跳得是“古风”,哼唱的是“王菲”的《水调歌头》。原来跳舞也要势均力敌,也要惺惺相惜,我们如胶似漆,两手相握,在伸展中倾诉,在旋转中相拥。知道我第二天要走,就要分离,我们更是依依不舍,难分难离。

那么多年过去了,此情此景,依然历历在目,当年我们一起许下的愿望,都一一实现了。现在,身上多了很多的责任,无法象原先那般洒脱从容,但依旧不改初衷。十年大学同学同学聚会之时,我们班上已经有两个男生离世,两个都是我们班上最阳光最出色的男生。一个是一米八的高个,我报到第一天热情帮我提行李的大男孩“陶”,他在执行夜间任务时,在返回途中出车祸离开;一个是我们的班长“超”,军训时体能比赛时每次都是第一名,因为表现优异,工作二年就被提拔为副大队长,但在长期的超负荷加班熬夜中,不幸得了癌症,他住院时,我们几个同学想去看他,他却不想他衰败的样子让我们看到,只想我们永远记住那个满脸红光、笑容满面的那个“他”,两次手术后,他还是没能挺过去。
这一轮“新月”,见证了我的前半生。繁星满天,有一天我离开人世,也会化做天上的一颗星星,陪伴在这轮“新月”左右。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让我们尽情挥洒,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作者: 编辑:钱天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