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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热映,勾起老人尘封的记忆

诸暨一对亲兄弟曾亲历长津湖战役 ​

2021-10-15 08:29

来源:绍兴网—绍兴日报


杨洛田(右)与家人在影院观看电影《长津湖》。

观影后,杨洛田接受记者采访。

眼下,电影《长津湖》正在热映,剧中被冻成“冰雕”的志愿军及伍家兄弟兵的故事,震憾无数国人的心。

巧合的是,诸暨也有一对参加过长津湖战役的亲兄弟,哥哥杨辛田今年98岁,尚健在,现居上海,曾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9兵团第20军第60师炮兵团连指导员;弟弟杨洛田今年90岁,现居诸暨市大唐街道上下文村,曾是志愿军第9兵团第20军第58师炮兵团战士。

听闻《长津湖》上映,杨洛田一直很想去看看,又怕身体吃不消。10月9日下午,在家人陪同下终于实现愿望。宏大震憾的战争场面、残酷的生死之战,与记忆中的一幕幕重合,老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探亲被留,赴朝作战

1949年1月,18岁的杨洛田在诸暨参军入伍。5月,上海解放后,杨洛田收到哥哥寄来的一封信,便请假去上海探亲。部队的领导很看好杨洛田,后来,杨洛田就留在了哥哥所在的第9兵团。他们在上海集训了一段时间,后收到命令北上,在山东整训了几个月。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拉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11月,和电影中的角色伍万里一样,尚且懵懂的杨洛田跟随哥哥坐上火车,到了鸭绿江边。之后,杨洛田和哥哥分开。

杨洛田所在炮兵团进入朝鲜时,由于战事紧急,他们来不及换装,基本上只穿着单衣和胶鞋,在零下40℃的低温天里,踩着厚厚的雪,走了两天才到长津湖。杨洛田回忆:“路上,美军的飞机每天轰炸,我们走的路,上空都是飞机,白天只能待在隐蔽处,全靠夜里赶路。”

据史料记载,那一年的长津湖地区,恰逢50年不遇的极寒。杨洛田回忆,行军路上,每个人都明白不能停、不能坐、不能睡,“因为你一休息,就真的动不了了。”杨洛田的战友小胖,就是因为坐下休息时不小心睡着了,半小时后,双腿便冻得失去知觉了。听其他战友说,后来小胖双腿截肢才保住了性命。

而战场上,因为寒冷四肢麻木、甚至冻死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手指、脚趾因冻坏而被截掉的战士太多了,他们大都是20多岁左右,但是没有一个哭的,再痛也不哭。”杨洛田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

艰苦惨烈,远胜电影

到朝鲜的第一年,物资极为匮乏,部队的武器、棉衣都不到位,更别提吃的。“战争强度太大、气温太低、肚子太饿,真实的情况比电影里更艰难、更残酷。”杨洛田说,战士们带的干粮严重不足,根本不够吃。杨洛田说,他们一年没吃过米饭,运气好的时候每个人会发一包压缩饼干,饿了就搓点碎渣,放在嘴巴里含着。因为,这包饼干很有可能是他们一星期的干粮。“新中国刚成立,什么都缺,这些压缩饼干是全国老百姓支援的。万众一心抗敌,当时我们根本不觉得苦。”

战争是残酷的,回忆战场血与冰、血与火的画面,杨洛田几度哽咽。

“我们没有飞机、没有制空权,敌人的飞机飞得很低,我们一动不能动,否则就会被发现。”有一回,杨洛田和战友在休息,突然听到飞机的声音,刚准备躲但已经来不及了。杨洛田眼睁睁看着子弹穿过战友的胸口,直接炸开了一个洞,“美军的飞机不停轰炸,整片山都是尸体,那场面我现在都不敢回忆。”

用一次次坚守换来今天的一切,正如电影《长津湖》中的一句台词,“我们把该打的仗都打完了,我们的后辈就不用打了。”

自长津湖战役开始,杨洛田就与哥哥失去了联系。有一天,杨洛田突然被告知哥哥“牺牲”了。幸运的是,哥哥原来被车撞落山坡,让人误以为去世了。他被送到医院后,被成功救醒。战争结束后,兄弟俩重新取得联系。

三八线北,戍守五年

历时28天的长津湖战役,被公认是人类战争史上最残酷的会战之一。

1953年,抗美援朝战争经过五大战役后,敌人不得不转入战略防御,并接受停战谈判,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那年夏天,杨洛田转入志愿军第9兵团第23军第73师,继续战斗。

杨洛田和战友们驻守在三八线北面,一次又一次抵御着美军的狂轰滥炸,牢牢守住了阵地,“虽然停战协定签了,但部队不能撤。朝鲜自己要搞建设,要整顿部队。美军不撤,我们就一直在三八线守着。”

1956年,杨洛田申请入党,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1958年,志愿军全部撤离朝鲜回国,他又在哈尔滨解放军部队服役5年。直至1963年,杨洛田才携妻子回到了诸暨。之后,他先后任诸暨县食品公司党委书记、诸暨市商业局副局长,直至退休。近几年,他回到上下文村养老。

作为抗美援朝老兵,多年来,杨洛田一直坚守初心,关心村庄发展。在上下文村党总支书记杨七明眼中,杨家兄弟都很热心,村里建造居家养老中心时,哥哥杨辛田还捐了10万元。“我也是刚知道老人参加过长津湖战役,他自己从来没有提过一个字。”杨七明说。

电影《长津湖》热映,勾起了老人尘封半个多世纪的记忆。看到年轻人纷纷走进影院观看爱国影片,杨洛田很欣慰,他说:“看到现在国家强大了,我们前面吃的苦都值了,希望年轻一辈继续努力,让祖国更加繁荣。”



作者:记者 何 丹 通讯员 周 旦 文/摄 编辑:黄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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