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的四兄弟与民警合影,右二为在诸暨的弟弟。
团聚的四兄弟与民警合影,右二为在诸暨的弟弟。
当年,还在襁褓里的弟弟被父母忍痛送给诸暨一户人家抚养,成了杭州三兄弟一生的牵挂。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兄弟终于团聚了!”2月12日,诸暨市牌头镇派出所大厅来了长相极为相似的四兄弟,分离56年后,终于团聚的他们泪水纵横。
“忘不了弟弟被抱走时的眼神”
1962年,杭州的老钟和妻子生下了第四个儿子钟四哥,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在那个衣食短缺的年代,小儿子的出生却成了一家人的负担。就在老钟犯难的时候,他的同事提起自己认识诸暨一户人家,夫妻俩多年不育,渴望有一个孩子。
该不该把孩子送走?夫妇俩陷入了煎熬。同事安慰老钟,诸暨那户人家是农村的,至少吃得饱。犹豫再三,夫妇俩终于决定忍痛割爱,把孩子送去诸暨。就这样,才出生45天的钟四哥,从杭州人变成了诸暨人。
“那天,我就站在角落看着我妈妈喂完了弟弟最后一口奶,然后看着他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直到他被人抱走。”昨日,钟四哥的二哥在接受采访时说,那一年,他才6岁,也是家里为数不多看着襁褓中的弟弟被抱走的“见证人”,56年过去了,这一情景一直浮现在他脑海里,他说最忘不了的还是弟弟被抱走时的那个小眼神。
被抱走时,诸暨的那对夫妇与老钟夫妇有个约定,就是从此不能跟孩子走动。因此,在往后的日子里,尽管哥仨个也时不时会问父母“弟弟去哪儿了”“能不能去找弟弟”之类的问题,但都被父母拒绝。都说血浓于水,这份骨肉亲情也由此一直成了兄弟几个的心头事。
寻找弟弟的最大线索只有“诸暨”二字
钟四哥被送走的那年,钟大哥8岁,钟二哥6岁,钟三哥3岁,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被送人了,同时,他们也知道,弟弟被送去的地方叫“诸暨”。往后的岁月里,但凡听到“诸暨”二字,几个兄弟的心都会为之一颤,因为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他们至亲的兄弟。可偌大诸暨,人在何方?
直到有一年,曾在老钟家所在院子里工作的一位保姆向老钟夫妇透露,领养钟四哥的女人也是一位保姆,并告知了她的名字。但执着于承诺的夫妇二人却对此守口如瓶,老钟夫妇只是告诉兄弟们,弟弟在那户人家过得很好,让他们安心。
一转眼,50多年过去了,但找到弟弟的念头却一直在兄弟三个脑海里翻腾。三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已经到了花甲之年,既然有这么一个同胞兄弟,就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更要让老母亲也安心。兄弟们也想着,到这个年纪哪怕找到小弟,他也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不必烦恼是否要跟兄弟们走。“我们商量好的,如果弟弟的养父母还在世,那我们三兄弟也会叫他们一声‘爸妈’,感谢他们对弟弟的养育之恩,我们都会像走亲戚一样走动的。”钟二哥说。
经过老母亲的同意,今年1月初,三人踏上了去诸暨的“寻亲之路”。出发前,老母亲终于吐露出藏在心里整整56年的秘密,老四在“牌头”这个地方。
几经周折,民警帮忙找到线索
牌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生地不熟的三兄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寻找。于是,他们来到了牌头派出所,向民警求助。
“民警同志,我们只知道弟弟被送人后可能改名叫寿思源(化名),养父母是诸暨牌头镇人。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当天值班的协警吴平杰接待了兄弟三人,他想起牌头镇九霞村有位村民就叫“思源”,说不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吴平杰带着他们来到九霞村,可惜,四人互通了信息后确认,这个张思源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四弟。正当四人要失望而归时,张思源提到了一条重要信息,他认识一名叫寿思源的同山镇人(同山镇以前属于诸暨县牌头区),看上去和这三兄弟长得挺像的。
得到这条重要的信息,兄弟三人开心坏了。但是考虑到天色已晚,三人决定第二天再去拜访。这一晚,兄弟仨迟迟不敢入睡,生怕这是一场梦。第二天天还没亮,三兄弟就早早起床了,迫不及待来到了管辖同山镇的安华派出所。
比对眼神,他正是兄弟们要找的弟弟
在安华派出所内,兄弟三人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了!”他们同时惊呼,“肯定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那个兄弟!”
面对一脸急迫的三兄弟,民警再次跟他们核实,他们要找的四弟是否真的是1962年出生的。得到确认后,安华派出所民警找到了寿思源的联系方式。考虑到寿思源的内心感受,安华派出所的民警决定先把钟家兄弟的联系方式交给寿思源,要不要见面和相认,由寿思源决定。
钟家兄弟留下了联系方式后,决定先回杭州去等消息。短短一个多小时的回程路,成了兄弟几人最煎熬的一段路,每个人都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生怕来电没听到。终于,刚到杭州小区门口,弟弟的电话就来了,问兄弟几个是否有时间可以见一面。
通过电话联系,钟家人了解到,弟弟的养父母已经去世,而他自己有2个女儿,都已经成家,还有了外孙,日子过得还算美满。几天后,三位哥哥再次返回诸暨,与阔别56年的弟弟重逢。四兄弟在村口的路上相遇,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春节期间,四弟已经带着他的家人到杭州看过我们85岁的老母亲了,老人家特别开心,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一桩心事终于了了。”钟二哥说,接下去他们会互相经常走动,弥补这么多年缺失的亲情。
作者:见习记者 周梦琪 通讯员 王 科 编辑:黄靖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