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诗《自嘲》第三、四句首字，是“旧”“破”还是“破”“漏”？语文教材用的是“破”和“漏”，绍兴鲁迅纪念馆写的是相对冷门的“旧”和“破”（详见绍兴晚报10月18日、19日报道）。这则报道引起读者广泛关注，昨天，绍兴一中退休语文教师董秋成给记者发来他对鲁迅《自嘲》诗的一些“考证”，他的观点是：纪念馆里的应为“初稿”，语文教材上的才是“定稿”。

“根据查证，鲁迅的这首诗最早是写给柳亚子先生的。”董秋成查证到，鲁迅送给柳亚子的手稿中第三、四句的首字为“旧”和“破”。资料显示，1932年10月12日，鲁迅在日记中写道：“午后为柳亚子书一条幅，云：‘运交华盖欲何求？……达夫赏饭，闲人打油，偷得半联，凑成一律，以请亚子先生教正。’”这一条幅，柳亚子先生一直珍藏着，直到1954年2月20日捐给国家。

柳亚子在条幅的上部写下一段文字：此为鲁迅先生在上海时亲笔题赠之作，其诗万口争传，对广大人民群众起极大的革命教育作用，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余宝藏至今，悬诸座右。兹逢全国人民慰问人民解放军盛典，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全体同志愿以此幅献之于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毛主席、朱总司令，以表崇敬之忱。此举深获我心，引为光荣。特掬诚奉献并恭志数语云尔。

“可见柳亚子献给国家的，正是当年鲁迅先生赠给他的那件真迹。”董秋成说。

据《鲁迅日记》1932年12月21日记载：“为杉本勇乘师书一箑（shà）。”箑，意为扇子，这句话的意思是给杉本勇乘写了一个扇面。资料显示，1932年4月，年轻的杉本勇乘法师为佛教事务来华，住上海武昌路日本东本愿寺。因常去内山书店漫谈，经内山完造介绍与鲁迅相识。鲁迅常和他谈论文艺、小说、诗歌等。“与送给柳亚子的条幅上的手稿比，鲁迅改了3个字：将条幅颔联的‘旧’改为‘破’，‘破’改为‘漏’；将颈联的‘对’改为‘看’。”董秋成说，两个月就对原诗作了3处改动，可见先生对原诗仍在作斟酌、修改。

“这首诗一开始是没有题目的，鲁迅手写的条幅与题扇也能证明这一点。”董秋成说，直到1934年收入《集外集》时，作者才加诗题为《自嘲》，并将“横眉冷看千夫指”一句中的“看”字又改为“对”字。“入选语文教材的就是这个版本。”他说。

“我个人认为，赠柳亚子的条幅上写的是初稿，赠给杉本勇乘的扇面上的是修改稿，收入《集外集》的是定稿。”董秋成建议，绍兴鲁迅纪念馆不妨展出两个版本的鲁迅手稿，或者对初始版本的情况加以说明，以减少游客误会。“鲁迅是绍兴的，也是全国的，更是世界的，人们对鲁迅的熟悉和研究也应不断地深入和扩展。”董秋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