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乡村?怎样建设乡村?让百姓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时代的命题在不停歇地叩问。
20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率先破题,以“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千万工程”)起手,开启了万千村庄的美丽蝶变。
20年后再回眸,绿水逶迤去,青山相向开。“千万工程”润物无声,不仅改变了无数村子的命运,更深刻影响了中国乡村的未来。
盛夏时节的古越大地,万千村庄各有繁华:他们古朴静谧,又不失青春活力;还原传统风貌,又接轨时下潮流;既有文艺情调,又不乏世界风情。
在这里,可观乡村新貌,可知蝶变答案。今年7月下旬,越牛新闻特别推出“我们的村庄”系列访谈报道,带着十大问题,我们深入乡村,去探寻20年来绍兴在实践“千万工程”伟大蓝图中的好经验、好做法。
本篇聚焦绍兴“乡村振兴先行村”新昌县沙溪镇生田村,带大家去看看新形式的乡村生活实验室。
盛夏,绍兴新昌的山区树木郁郁,溪流淙淙。来到新昌沙溪镇,沿着一条狭窄的土路,走进山谷的最深处,生田社,就隐匿在其中。
来这里常住的,有建筑师、作家、插画师、服装设计师……人们给予这个古村一堆的赞誉,譬如“山野里的乌托邦”、“隐世秘境”、“小森林般的治愈民宿”等,有不少旅客从上海、江苏等地驱车赶来。
整个村子就像一间“陋室”,入简出繁:进入室内,夯土墙面给人简单、质朴的感觉;但走进庭院,景致却是繁盛的,能让人感受到真实的美。看起来很野,又有美的秩序。
每一个来过的人都称它是:一个真正的现代桃花源。
主理人肖磊和曹东川是同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的同学,也是留美的“海归”。回国后他们选择了回到热爱的乡野,创立生田社。
他们希望通过生田社传递一种理念,让更多年轻人找到对乡村的归属感和获得感,探索更多回到乡村的可能性。
近日,越牛新闻就“如何破解外流人口的乡村归属感离心化?”的问题,与新昌县生田社主理人肖磊展开了对话。
记者:是怎样的一个契机,让您选择重返乡村?
肖磊:其实我们原本是在深圳和上海做设计工作,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和我的合伙人觉得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乡村,在乡村做一个工作室。以此为契机我们就回到了乡村。
记者:在前期选址的时候,你们也走了很多的村子,那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绍兴生田村这个地方呢?
肖磊:其实冥冥之中,我觉得还是有缘分的。我们虽然走了很多的村子,也去了很多的县,但是后来我们来到新昌的时候,我们觉得特别喜欢新昌的这个山山水水。然后偶然间,我们沿着水溪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村子。只有几户人家的房子,虽然是残垣断壁,但是前面有青山,然后中间还有一个小的池塘和泉水,就特别的生动,非常打动我。
记者:在乡村这种以地缘、亲缘关系为主导的熟人社会里面,我们初来乍到会不会担心无法融入?
肖磊:当然。我们来到乡村也有这个担心,因为我们连本地话也不太会讲,所以我们肯定有一个融入的难度问题。但是实际上,我们其实是抱着一种要去理解本地村民的想法,去理解、去融入的态度。那么你进入乡村的时候,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比如说很多的问题、纠纷,是要套入它(乡村)的逻辑,是不是田地的问题、是不是增收的问题、是不是就业的问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从这些角度去理解的话,那么很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记者:走在生田社,步步皆是景。在设计的最初,我们想要打造一个怎样的生田社呢?
肖磊:最开始我们想法就是做一个自己的乡村工作室,所以它承载了很多我们设计的理想,比如说怎么营造花园、怎么在乡村做建筑,当然是我们自己的风格。把它做成我们的案例,推荐给更多的朋友,来帮我们做一些推广。
后来呢这个地方来的人多了,然后有一群好朋友就说,那能不能打造成大家共享的一个社区,然后我们当然后来也做了民宿,也做了宿舍,还有其他的公共配套。
我们后来的理想,就是希望生田社能够变成一个年轻人喜欢的、甚至驻留的一个共享的乡村社区。那么喜欢山野环境、喜欢山野的人,会因此来到生田社,跟我们结缘。我们依托这个山中花园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朋友,然后后来这些朋友也经常的到访生田社,它也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了。
记者:现在的生田社其实更像一个小共同体,越来越多的人基于共同的兴趣爱好来到这里,那这样的联结,会不会让人与人之间更加紧密,然后对乡村也更有归属感了?
肖磊:我当然会觉得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一个联结的方式,因为以前在城市的话,大部分是陌生人的联结,但是在乡村的话,很多来到这是有共同志趣的,虽然大家之前并没有谋面,但是因为花园、因为喜欢田野、喜欢大山,他们来到了这里之后,大家可能聊几句,就找到了共同话题,从而就变得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所以我突然有一天意识到,乡村是一个非常好的社交的尺度,它非常紧密,它有共同的秩序,它创造了一个理想的环境,让人和人之间放下非常多的利益的这种藩篱,愿意敞开心扉,谈一些人最本真的一些社交的方式。
所以我觉得确确实实,乡村可以做很好的人和人之间社交的纽带。
记者:聊了那么多,您觉得咱们生田社最大的意义是什么?
肖磊:其实很多人问我,生田社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最开始做也没有想过那么多意义,但是今天回想来,我觉得生田社可能在探索一条让大家回到乡村的可能性的路。
也许在乡村的话,不仅仅是比如说做民宿、做农业,那也许可以做社群啊,甚至可以做大家的生活方式,那么以此可能会诞生更多人和人更好的回到乡村的机会,我觉得这有可能是生田社最大的意义。
从仅剩断壁残垣的山中古村
到成为“山野里的乌托邦”
新昌生田社复活了一个乡村
更走出了一条找回乡村归属感的新路
作者:越牛新闻记者 金哲楠 张衎男 徐烨飞 徐静怡 实习生 谢铮 编辑:陈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