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桥现被移建到万达广场

绍兴晚报-掌上绍兴客户的通讯员 顾鹏程 文/摄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楼上看你”，如此富有诗情画意的场景，倘若放在清朝的绍兴，又是怎样的状况？答案是女子不得在桥上久留，且受到诸多封建礼教的约束。柯桥区一座始建于清朝嘉庆七年的咸宁桥，桥栏板上便刻有“八社公禁，女人不准桥上看戏”的大字，“自述”了这一奇葩的民间风俗。

古桥上刻“禁令”，稀奇

咸宁桥，又名迎驾桥，位于原齐贤镇迎驾桥村，系一座南北跨向的单孔石梁桥。咸宁桥始建于清朝嘉庆七年（1802），桥身总长15米，桥面长4.15米，桥面净宽1.66米，桥高3.2米，孔高2.6米，跨径3.25米，连接双渎村和迎驾桥村，横跨迎驾桥直江。

据《绍兴石桥》画册中一张拍摄于上世纪80年代的老照片显示，咸宁桥在当时尚属质朴雄健，在其西侧3米开外，原先另建有一座水上戏台，从残存的4根高大石柱可以想见，当年这座古戏台应该相当高大。咸宁桥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在其桥栏板一侧的中间位置刻有“咸宁桥”“八社公禁，女人不准桥上看戏”等字样，这种古桥镌刻“禁令”文字的，或许在绍兴的古桥中也属于孤例。

桥栏板上刻有“禁令”

近日，笔者在如今位于迎驾桥小区南边万达广场的一片高楼中，找到了已被迁移保护于此的咸宁桥。咸宁桥现被安置在一方水塘中，水池底铺有鹅卵石，并仿照旧制在西侧毗邻建造有一座戏台。现桥面由三拼石梁铺设而成，桥梁基本构件保持完整，且竖有一块“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与周边环境相得益彰。

柯桥文史爱好者徐晓峰对咸宁桥曾做过深入调查。他告诉笔者，对于“万桥之乡”的绍兴来说，咸宁桥既不古老，也算不上太有名气，但它却是绍兴古桥与古戏台相结合的一个典范。古桥与古戏台基本平行，又适当拉开距离，观众若站在桥上看戏，刚好是绝佳的观赏位置。只可惜，古戏台在“文革”时期遭毁，古桥如今已被打造成小区一景，成为村民记忆乡愁的“点睛之笔”。

体现男尊女卑封建陋俗

关于咸宁桥的独特之处，早已被我市的文史专家所关注。绍兴市城建档案馆原馆长、越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屠剑虹曾在《绍兴古桥：璀璨的大越文化》一文中写到：“绍兴有许多与桥梁相关的地方习俗。修桥、铺路、造凉亭，历来是被人称誉的大好事。桥落成后，要立桥碑，以示后人，但只能叙事记功，不能虚夸溢美。有的在桥体上刻字，多见桥名、建桥年月，或造桥人姓名，一般不刻建桥事由。有的桥身上刻有禁令，反映了当地当时的社会风情，譬如咸宁桥……”

《绍兴石桥》记载的咸宁桥资料照片

咸宁桥的桥栏板上为何会刻上文字，体现了哪种社会风俗？徐晓峰介绍，古代乡村治理25家划为一“里”，同一“里”内共立一“社”，“里”“社”两者可以并称互用，因此“八社”应是旧时齐贤镇迎驾桥一带最基层的管理单位。咸宁桥原先所在的地方叫做“韩弄”，更早的时候则叫“金家溇”，主要居住“金”“陈”两姓百姓，大都为社会地位低下的堕民阶层。堕民在户籍登记上又叫“丐户”，基本从事的是伺候人的工种。不过即使在堕民之间，也存在着男尊女卑的旧俗观念。当时人的思想封建狭隘，认为女子在桥上看戏，如果有船刚好从桥下经过，船上的人就如同从女子胯下钻过，为避免胯下之讳，同时也为防止不谙水性的女子掉落水中发生不测，故建桥时由“八社”组织出面，特意在桥栏上镌刻“女子不准桥上看戏”的禁令。

“咸宁桥这种自带告示性文字的桥梁，在绍兴古桥中并不多见。虽说建桥者有保护女性之意，但更多表露了古时歧视女性的封建思想，对于绍兴地方史研究来说，咸宁桥也是一份独特的历史材料。”徐晓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