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洛(左)和翻译余泽民。 受访者供图
近日,匈牙利作家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获2025年诺贝尔文学奖。对许多中国读者而言,这位新科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个陌生的名字,然而拉斯洛对绍兴这座文化名城却一点也不陌生,他的足迹早已深深刻在这座古城,也把绍兴写进了他的文章里。
1998年8月,作为李白的粉丝,拉斯洛沿着李白的足迹在中国旅行1个月,走了近十座城市。在他基于这段经历写成的《天下的毁灭与悲哀》一书中,第二单元详细记录了在杭州、绍兴、南京、镇江等地的中国江南之旅。在绍兴,他辨识出“明清时期的生活痕迹”;在兰亭、鲁迅故里等地流连,还因熟悉感产生“他乡遇故知”的共鸣。
在大善塔下发感慨
拉斯洛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不仅是李白的“迷弟”,还吃中餐、听京剧、读《道德经》。1991年他以记者身份第一次造访中国,就迷上了中国文化,还就此写了一本游记体的短篇小说集《乌兰巴托的囚徒》。
他称中国是“世界上仅存的人文博物馆”。回匈牙利后,他不仅要家人改用筷子吃饭,而且无论走到哪儿,都不忘搜集与中国相关的书籍。
翻译家余泽民曾多次陪同他到中国游访。余泽民回忆,拉斯洛喜欢听李白在诗中谈醉酒、谈月亮、谈分离、谈朋友……尤其在绍兴旅行时敞开话匣子,“话特别多!”
当拉斯洛看到李白也看到过的风景时,兴奋地感觉他们正彼此靠近。“天,这是多么美妙的诗歌!”
拉斯洛到访过的大善塔,静静地矗立在众多建筑包围之中。
据张岱考证,大善塔与大善寺同时建造,屡经历代整修。上世纪60年代全寺面积仍有7700余平方米,上世纪70年代以后,大部分的寺舍拆建为办公房屋,建起绍兴百货大楼,其余改建为民宅及绍兴新华印刷厂的厂房,大善塔则被围进了新华印刷厂。拉斯洛当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后来大家熟知的城市广场,建于世纪之交。
在《天下的毁灭与悲哀》中,拉斯洛不断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中国人今天还在呵护古人留下的一切吗?”他探访绍兴大善塔的经历,成为寻找文化存续的证据。
在与诗人西川、唐晓渡对话中,探讨古典与现代关系。他自问:“他们头顶的天空真的还是同一片吗?”
在书中,他透过主人公施泰因写道,光是想到“笼罩在他头顶的天空,与李太白以及所有中国古典诗歌、所有中国传统头顶的天空是一样的”,感到一丝安慰。
20年前几乎走遍绍兴
当年,沿着李白的足迹,拉斯洛实地探访了绍兴多处历史遗迹,还辨识出“明清时期的生活痕迹”。在兰亭,他沉浸于笔墨和山水之间,言谈中特别提到王羲之;在鲁迅故里,他感受着中国的民族脊梁的铿锵。
在游览的大禹陵、应天塔、会稽山等地,拉斯洛不但清楚这些都是浙东唐诗之路上的重要节点,还能脱口而出李白的相关诗句。
这些地方曾经出现在李白的诗中,迎接过历代文人墨客的到访,又迎来一位东欧作家的朝圣。拉斯洛的绍兴之行,不仅是一次地理上的探寻,更是一次文化上的寻根。他把亲眼所见通过写作传播。在他笔下,绍兴不再仅仅是一座中国江南水城,而是连接东欧与东方、传统与现代的文化桥梁。
余泽民与拉斯洛相交多年,他告诉记者不少与拉斯洛交往的小事,认为他是真正的“中国传统文化迷”。匈牙利人跟中国人一样,姓在先,名在后。卡撒兹纳霍凯是他的姓,余泽民曾问拉斯洛这个姓氏的来历。拉斯洛说,这是一座山丘的名字,应该是他祖先住过的地方。一位匈牙利汉学家帮他起了中文名“好丘”,他就把它印在名片上。他和余泽民解释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一是取“美丽山丘”之意;二是借“丘”字与文圣孔夫子挂钩。
(内容来源:绍兴日报)
作者:越牛新闻记者 王宏超 编辑:邹俊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