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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写作 | 江城风起时

2025-09-24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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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初秋的热,像是一堵厚重、粘腻的墙,每每外出空气里的粘稠都能把人浸湿,干燥的出门,黏黏糊糊地回来。我的书桌上,专业书籍堆叠如壁垒,大大小小的杂物散落其间,像一座座被攻陷的城池遗迹,就如我目前的处境一样杂乱无章。未来如同一幅被雨水浸染的水墨画,墨迹纵横,轮廓模糊,深深浅浅,教人看不分明。心绪像胡乱缠绕的毛线,愈扯愈紧,愈扯愈乱,把我裹得彷佛要喘不过气来了。在那个周末午后,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攫住了我——必须“出逃”。于是背起行囊,踏上了前往武汉的列车。

走出武昌站的那一刻,江风裹着雾迎面袭来,我不禁裹紧了衣服。这风与江南的婉约孑然不同,它不清冷,不粘腻,反而带着一种豁达的甜,出奇地吹散了多日挤压在胸口的滞闷。当我立于黄鹤楼头,江风浩荡而来。“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的诗句在耳畔耳畔萦绕。迎风而立,感受这吹拂千年亘古不变的风,徐徐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崔颢在此叹过“烟波江上使人愁”,李白在此吟过“唯见长江天际流”。个人的短暂怅惘,在这徐徐江风面前,忽然轻若尘埃,得以暂释,就像檐角的风铃,轻轻摇晃便没有了重量。天地之浩大,瞬间稀释了胸中块垒。麦加在《人生海海》中有这样一句话“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活在当下,拥抱这一刻的辽阔就足够了。

夜色如墨汁般在江面晕开,夜晚的武汉更加震人心魄,白日硬朗的钢铁结构,在灯光的映照下赋予了温度,江面的倒影收纳了白日的所有喧嚣和光芒。我凭栏而望,静静得望着它,脚下是浩荡东去的大江,思绪也随之奔流,那是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畅快。此前的种种困扰都在此按下了一个暂停键,在江风与夜色中忽然释怀了,江风拂面,带来的不是冷,而是一种内心的醒觉与温热。而恰恰是这份热,是生命对自由的热情回应。

翌日穿行于江汉路步行街,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武汉的烟火气。沿街导购员们抑扬顿挫的大声吆喝,尽显鲜活的干劲。黄金店外的舞者,裙摆飘扬,奋力起舞,肢体是她的语言,地面是她的舞台。每个人都在很用力地活着,好好的生活,如果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坦然接受,等风来,再次向下扎根。想起罗曼·罗兰所言:“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她在起舞,便是对这话语最铿锵的注脚。

在此行之前,内心迷雾环绕,诸多准则因世事冲撞而摇摇欲坠,一直以来的价值认知也遭到挑战,我困囿于“何者为对”的迷思里,久久发问,迟迟无解。然而这江城之风,市井之象,让我接受了一场由内及外的洗礼。思绪渐渐明朗起来:或许成长并非是筑起高墙围住保护自己,而是要在流动中保持平衡;很多事情都没有标准答案,但仍需在不确定性中保持前行的勇气。如《中庸》所言:“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心若能守中平和,自能映照万物,与世同行。

启程返航,武汉的体感温度确比绍兴低了许多,但我的心腔却鼓胀着前所未有的暖意。那是由亘古江风、市井烟火与内心顿悟共同编织的温度。“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风起江城,吹散我积埋已久的雾霭。这次“出逃”让我以后不失在迷茫里更有了抬头看风景的勇气。人生逆旅,我亦是行人,但从此,步履更轻,目光更澄明。

(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 汉语言2306 王奕丹)

作者: 编辑:张艺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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