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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访的“仪式感”

作者：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前不久，刷小某书的时候，偶然点进一个帖子，看完随即对屏幕前一位已婚未育的女士造成了一点小小的精神地震。说的是老师第一次家访，需要准备的“仪式感”：电视全屏播放“欢迎老师家访”标语，特地布置的背景板，鲜花加礼物，各色水果茶点只能算标配。发帖人还以“过来人”身份谆谆教诲：提前一周大扫除、不可穿居家服、须提前携孩子下楼等候……俨然一场精心编排的外交会晤。

我努力回想自己小时候老师家访的场面。不知为何，总对老师要见家长这事心存怯意。头一回老师上门，我还装模作样捧本书窝在沙发里，仿佛那本书能把我藏起来。而我爸妈呢？该淘米淘米，该炒菜炒菜。老师敲门那会，我爸还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颠勺……想来也有点好笑，大概这就是如今所谓“松弛感”吧。

现在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仪式感早已突破节日纪念日的重围，全面入侵生活本身。有人为朋友圈九宫格摆拍整个下午，有人为打造“精致女孩”人设分好几天录vlog——没想到，家长圈这堵墙也没能守住。纯粹出于好奇，我跑去群里问了几个宝妈朋友。南溪和coco率先接话。南溪在杭州某小学教书，她说这样的家长有，但不算多。“我们学校务工人员子女占大头，网上流行的那套精致仪式，跟他们不大沾边。”倒是她自己，去年孩子幼升小第一次被家访，内心实实在在地挣扎过。“我确实想过要不要也搞些花里胡哨的，但最后……还是算了。”站在老师的角度，她坦言：“真没必要，我们根本不会动那些东西。”

Coco虽不是教师，但一直混教育圈。她儿子进的是一所老牌幼儿园，同班非富即贵，她对这类仪式早已见怪不怪。“小朋友家长都爱搞这套，有的开学就送礼，都习惯了。”

南溪补了一句：“其实我也送了，老师没收。”

Coco大笑：“我直接摆烂，太麻烦了。但我朋友次次不落，他们好几个家长还相互较着劲。”

所以，搞这些有用吗？小某书楼主自称，是“孩子的加分项”。可评论区却有不少人喊累，有的甚至直言好窒息：“不就是个家访，何必自我绑架？”“看着都焦虑，现在家长已经卷成这样了？”“哪里是给孩子加分，明明是家长在给自己设考。”

说来也滑稽，人们一边高呼“反内卷”，一边把家访活生生办成了“家长才艺大赛”。仪式感本无罪，谁不喜欢美好与郑重？可当它变异成一道无形的KPI，变成家长圈里的“军备竞赛”，被困住的又岂非只有时间与精力。

不过，你猜怎么着？真正戳破这场梦幻仪式的，往往不是道理——群里最后发言的宝妈芳芳仅凭一句拿下了本场MVP。“真心劝各位，别准备果切了！老师根本不碰！好家伙，全家人吃到撑，我儿子说妈妈我们再也不要欢迎老师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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