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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绍兴:放翁尝新酿

2025-07-21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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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初年,诗人陆游由于坚持主张抗金,多次受到主和派的攻击。四十二岁便被免了官,报国无门之际带着满腔悲愤,回到了故乡山阴(今浙江绍兴)。整日将自己关在家中读书,常常伴着青灯独坐到深夜,却只能笑谈“有味似儿时”。

次年三月,农村里到处敲锣打鼓,准备迎接春社,祭祀土地神,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闲居在家的陆游愈发觉得苦闷,为解心中激愤之情便想去十里开外的山西村踏青游玩。

陆游到达山西村时天色还尚早,他闲适地在青翠可掬的山峦间漫步,但草木愈见浓茂,蜿蜒的山径也愈加依稀难认。起先还是宽敞平整的大道,走着走着却变成了盘旋的羊肠小路,人烟也逐渐稀少。当他登上一处斜坡时,放眼望去,前面山重水复,路断人绝,似乎已经无法再前进了。陆游兴致正浓,又岂肯轻易回头,虽有几分犹豫却继续沿着山坡前进。正迷惘地转过一个山角,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几间农家茅舍,隐现于花木扶疏之间。

刚在村口驻足,远远地就有村民迎了上来,陆游打量着村庄和村民,不禁想起陶渊明《桃花源记》中记载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如今所见与那“靖节先生”所写,倒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正值初春,新芽悄悄探出地面,到处都在彰显着勃勃生机。农夫热情地把陆游领入家中院里,院中央摆上几桌酒席,桌上布满了佳肴,除了平日里常见的鸡鸭鱼肉,还有当地人才有机会享受到的“山珍”,桌旁酒坛里的腊酒散发着诱人的芳香。陆游轻抿了一口碗中的腊酒,顿时赞不绝口。这农家腊酒的口感虽不如宫廷御酒细腻,但是醇厚馥郁,悠远绵长,却是生平从未品尝过的。村里人向陆游解释这是腊月新酿的“老白酒”,并详细地描述了其制作过程。                 

原来这农家有年底酿酒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请当地的酿酒师傅制作“老白酒”。先是将约莫五六十斤的糯米淘洗干净,浸上一天一夜,第二天捞起淘尽后晾十多分钟,便放在蒸笼里蒸熟。笼屉上早已备好干净的屉布,直接将糯米放屉布上蒸熟即可(因米经过浸泡已经涨发,故不需要像蒸饭那样在饭盆里加水)。蒸熟后的糯米倒入大小适中的缸里,加入适量清水和酒药,然后用木棒搅匀。待温度稍凉后按比例拌进酒曲,用勺把米稍压紧实,中间挖出一洞,接着在米缸四周裹上一层厚稻草,上面铺上草连子,让米饭在里边发酵。

这样静待七八日左右,再在米缸中加入一些清水(1斤米约加3斤水),继续发酵个四五天,糯米就会酿成米酒了。陆游听了也是啧啧称奇,他竟不知喝这一口腊酒的背后耗费了如此多的功夫。

夕阳渐沉,陆游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别,尽兴而归。回去后他提笔写下了传世名作《游山西村》: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首联中的“腊酒”,指的便是那精心酿造且让人唇齿留香的“老白酒”。    

作者: 编辑:夏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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