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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 抲鱼时光

2025-06-15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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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暑假,我与姐姐们相约回到农村老家。暮色四合时,我独自走向老家旁的一条河里游泳,河水依旧泛着熟悉的黛绿色,却再也见不到从前那连片的熟悉的“革命草”(一种长在河边的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水草,割掉一茬又会长出来)——那些曾在盛夏为鱼群撑起绿荫的水草,如今只剩粼粼波光独自摇曳。水波漫过耳际时,忽然触碰到儿时记忆——那些与小伙伴们抲鱼的旧时光,正随着涟漪在心底一圈圈荡开。

我们那时的暑假,没有写不完的作业,也没有电视可看,更遑论暑期游学,记忆中只有赤膊游泳和浸透河水清香的抲鱼时光。

只要大人们说起“夜快头(傍晚)抲鱼去”,我们几个小伙伴便立刻眼里放光,蹦跳着帮着准备渔具,急切地盼着暮色早些漫过青石板。所谓“渔具”,不过是一条十一二米长的粗稻草绳,名曰“烂稻索”,每隔40厘米系一根50厘米长的粗草绳,下端绑一块石头,两头各留两米空着。这笨拙的模样,倒像是从岁月里拧出来的一股憨劲儿。

暮色将河面照成金色时,大人们把烂稻索卷成草捆,用扁担抬着走向河边,我们则拎着水桶,踩着青石板啪嗒啪嗒地跟着。到了长满革命草的河岸,一人攥紧稻索一端,隔两米站一个人,后面的小伙伴还各自扛着竹杠。随着一声“下水”,众人沿着革命草外围呈扇形散开,稻索如黑色游蛇般被抖开,沉沉坠入河底。两端的人开始往岸边拉绳,中间三四人踩着竹杠压向水草,青绿色的草浪在暮色里起伏,惊起几尾小鱼跃出水面。包围圈越缩越小,临近岸边时,大人们猛地掀开墨绿的草帘,“乌背鲫鱼”(即鲫鱼)青黑的脊背划开碧波,“乌鲤鱼”(即黑鱼)甩尾激起的水花溅到人脸上,黄鳝如金箭般从草隙中窜出,甲鱼笨拙地撞上竹杠,溅起一簇晶亮的水花。我们紧攥着鱼篓蹲在岸边,生怕漏掉任何一条蹦跳的“战利品”。乌背鲫鱼、乌鲤鱼、滑溜溜的黄鳝、偶尔窜出的甲鱼都在暮色里闪着湿漉漉的光,被一一收入水桶中。

归途中,水桶里的水花溅在裤腿上,混着河泥的腥味。母亲总爱把鱼煎得金黄,盛在粗瓷盘里端上桌。趁父亲不注意,我偷偷抿上一小口父亲碗中的烧酒,皱皱眉头,吐吐舌头,父亲见状眯起眼笑:“‘小居头’(即小家伙),‘下饭’(即配饭菜肴)多吃一些!”那烧酒的辛辣、鱼肉的鲜嫩,混着灶台上的蒸汽,成了记忆里最温暖的味道。

(内容来源:绍兴晚报)

作者:吴大明 编辑:方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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