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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聪:送王阳明回家的柯桥人

2025-06-0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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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聪,字达卿,号柯峰,绍兴府山阴县柯桥蔡堰村人,民籍,系山阴县学增广生。明代地方儒学的生员,分为府、州、县的廪生、增广生和附学生,廪生的地位最高,每月由公家给以六斗廪米膳食。增广生地位低于廪生,但因有名额的限制,所以高于附学生员。

大明正德八年(1513),张思聪参加浙江乡试,得第73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列第105名贡士,殿试为二甲第102名进士,初授刑部主事,因“虚心鞫理者五载,犴狱无冤民”,迁南京刑部郎中。嘉靖四年(1525),擢四川保宁府知府,期间在阆中锦屏山创建“锦屏书院”,设尊道阁以贮藏经史典籍,建三贤祠祭祀朱熹等理学大师。据传,明清时期,锦屏书院以儒家学义、文治教化为核心,曾经名冠全川,对后世影响深远。

嘉靖七年(1528),张思聪升江西按察司副使,备兵南赣,分巡岭北。是年十月,以南京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主持两广军务的王阳明,在平息思、田之乱,平定八寨、断藤峡匪患之后,因肺痨、痢疾两症并发,预感自己时日无多,遂向嘉靖皇帝呈递《乞恩暂容回籍就医养病疏》,请求准许其离职后返回绍兴休养。谁知奏疏送达京城后,被吏部尚书桂萼压了下来。嘉靖皇帝看不到奏疏,王阳明也就得不到答复。

可是,王阳明的身体实在扛不住了,尚未等得到朝廷批复,便带随行人员日行五十里,踏上返乡之旅。他原想边走边等,若在离开两广前等到皇帝同意回籍的圣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辞官回家了。可是左等右等,行至粤赣之界的梅关古道,还是没能如愿。王阳明决定不等了,这时唯一的念想,就是尽快翻越这座“南粤雄关”,返回他的“阳明洞天”。

冬月廿五,王阳明支撑着身体,坐官轿踏上驿道,时逢寒冬,梅关古道气温骤降,是日又遇漫天大雪,王阳明裹紧衣衫,伸手抹去嘴角咳出的鲜血,对送行的广东布政使王大用说:“你应当知晓孔明将后事托付姜维的典故吧?”王大用强忍泪水,仅以点头回应,未敢询问细节,但已在暗中请工匠准备棺椁材料,并率领亲兵日夜值守。

过了梅岭,为江西南安府地界,是赣州兵备道的防区。张思聪与王阳明的学生、南安府推官周积赶赴梅关迎候。王阳明在南安府休息两天,期间还抱病为当地士子讲授心学,这是其人生的最后一次宣讲。三天以后,王阳明一行从南安府东山码头乘船,顺章江下赣州,至赤江隘青龙铺时,见天时渐暗,便泊船歇夜。次晨卯时,王阳明感觉全身无力,嘴里咳血不止,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便吩咐仆人速召周积来见。周积赶到以后,恭敬地站立舱边,等待先生教诲。王阳明先是闭目小憩,待调整呼吸后,睁开眼睛说:“我要走了。”

周积闻言,潸然泪下,哽咽着问道:“先生,有什么嘱托的事情?”王阳明平静地回答:“此去赣不远,吾身后事其付于张达卿之手乎。”周积再问:“可有遗言?”先生笑曰:“此心光明,复何言哉。”话音刚落,便瞑目而逝。

张思聪闻讯追至青龙浦,送王阳明遗体折返南安城,“迎入南埜驿,就中堂沐浴衾敛如祀。”张思聪与南安知府王世芳、同知何瑶等地方官,用广东布政使王大用准备的棺椁,“亲敦匠事,铺梱困设褥,表里裼袭”,按绍兴老家的丧葬习俗,拜路头忏,点长明灯,置海被垫褥,设祭礼将阳明先生遗体进棺入殓。

腊月初四,张思聪扶灵在先,引载王阳明棺椁的舟船自南安府启程,经赣州、南昌、衢州、杭州,一路向东,走走停停,历时60天,次年二月初四回到绍兴新建伯府第,完成了王阳明临终的嘱托。

(内容来源:柯桥日报)

作者: 编辑:徐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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