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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9点,同读睡前故事《假如蒸汽机车也有竞速赛》。
1851年5月1日,伦敦海德公园。
水晶宫的玻璃穹顶在春日艳阳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首届万国工业博览会正在这里举行。公园的车站月台边,有五台蒸汽机车正吞吐着白雾,每台机车面前都有轨道铺展到终点。它们并非静默的展品——这是博览会最疯狂的创举:人类历史上首次蒸汽机车竞速赛。
最其貌不扬的机车涂着最绿的新漆,它的名字却叫“白鸽”。纺织女工艾德琳小姐试着铸铁操纵杆的手感,同时检查压力表读数。三回程锅炉的震颤让铆接铁板发出滑稽的声音,即使是宫廷的礼仪教导员路过它的身边都要捧腹大笑。
“女士们先生们!”解说员的声音被黄铜扩音器放大,惊起鸟群纷飞,“请记住这些改变世界的名字!来自本国伯明翰制造局的‘暴风号’,双汽缸设计,时速曾达40英里;普鲁士的‘铁玫瑰’,铸铁锅炉与木质车架的混血儿;法国的‘蓝火焰’,煤水车内置化油器;美国的‘战马’,八轮驱动的怪物;还有来自民间的‘白鸽’,它由黑黢黢的钳工拼装完成,哈哈!”
发令枪响,观众席上飞出漫天鎏金纸片。五台机车同时涌出硫磺色的浓烟,迸发出地鸣般的咆哮。
“暴风号”如离弦之箭冲出,黄铜连杆在阳光下幻化成金色残影,将其他车远甩在身后。设计师霍勒斯爵士亲自驾驶暴风号,他攥紧黄铜操纵杆,脑门发白——他发了车才知道车轴尚未涂抹石墨润滑剂。当速度突破35英里时,车体突然剧烈震颤,右侧驱动轮竟飞溅出火星,滚烫的铁屑落在观众席引发尖叫。发觉不对的爵士赶紧跳车,整条右臂被蒸汽烫得皮开肉绽。“暴风号”随后翻滚解体,就像碎了一地的瑞士手表。
“铁玫瑰”加速追了上来,普鲁士工程师奥托佩戴风镜站在车头,任由煤渣打在他的八字胡上。他独创的铸铁锅炉此刻却成了致命弱点——连续加压让锅炉壁发出垂死的嗡鸣。当车速表指针颤巍巍指向50公里时,锅炉接缝处突然迸裂,直接像玫瑰一样“绽放”开来。车子抛锚,滚烫的蒸汽如巨龙吐息,瞬间吞没了半截轨道。
“蓝火焰”的经历也很坎坷。驾驶室里,法国人塞巴斯蒂安正疯狂踩踏化油器阀门。他的创新设计本该让煤粉燃烧更充分,但此刻混合气体却在汽缸内野蛮膨胀。随着一声闷雷般的爆响,右侧汽缸盖被炸飞三米高,碎片擦着观众席顶棚飞上水晶宫,在玻璃穹顶上凿出蛛网般的裂痕。
“战马”车身斜横在轨道上滑行,八只钢轮仍在固执地转动,尽管后四轮早已脱离轨道。美国技师马修将领带咬在齿间,扎紧被蒸汽灼伤的左手。他赌上全部身家打造的差速器,此刻正发出齿轮绞杀般的哀鸣。当机车终于冲进最后一个弯道时,整条车架突然扭曲成Z字形,活像被孩童玩坏的锡铁玩具,遗憾的是,距离终点只差百米。
于是全场所有观众的视线都聚集到了“白鸽”上,它的设计速度只有每小时8公里,此刻却甩掉了所有的对手。司机艾德琳将最后半桶水泼进锅炉,看着水位表指针在干烧区疯狂颤抖。此刻它的三联安全阀因为过载全部卡死,动力迅速下降几乎要抛锚了。
观众嘲笑的眼神早已变成渴求,无论是贵族、资本家还是工人此刻的共同愿望就是看它冲过终点,可锅炉压力早已突破红色警戒线。当艾德琳看到压力表指针突破80psi的临界点时,立即松开制动阀,又让“白鸽”往前冲了一段。终点线的红绸带在蒸汽白雾中若隐若现时,艾德琳抄起扳手砸向泄压阀——
轰!
冲天而起的蒸汽云中“白鸽”已经成了“红鸽”,它拖着熔化的锅炉撞断终点旗杆。水晶宫的钟声适时响起,艾德琳跌出驾驶室时,她的周围环绕起惊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当夜,《泰晤士报》用整个头版记录这场狂欢,提到:“所有参赛机车均出现不同程度损毁,维修费用预计超过五千英镑。”
(本故事纯属虚构,历史上1851年世界博览会并未举办蒸汽机车竞速赛)
作者:越牛新闻见习记者 丁浩沨 编辑:尉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