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于文丛》收录了陈惟于先生撰写的有关祭禹祭文、文物碑记、乡土杂识、作品序跋和忆人记事共94篇文章,分为“祭禹宏文”“碑记辑存”“忆人记事”“乡土杂识”和“序跋一束”五部分,出版于2021年1月。
书中文章大多以史为基,言辞优美、通俗易懂。尤其值得称颂的是那些碑记,写得文白相间、繁简得体、雅俗共兼,他也因此被誉为绍兴撰写碑铭的第一人。很多碑记,如《鲁迅故里记》《重建蓬莱阁碑记》《重修西园碑记》《绍兴博物馆碑记》《建曹娥江大闸碑记》等,均已雕刻入石,竖立为碑,成为绍兴的地标性文化符号。
都说文如其人,文品即人品。正如编者所言:陈惟于先生是我们景仰的硕德长者。他是地道的绍兴人,对家乡怀有深厚的情感。他幼承家学,勤勉自励,学识渊博,有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他待人以诚,律己甚严,有着耆年硕德的长者风范。他一直认真履行政协委员参政议政的职责,为绍兴的古城保护和文化建设积极建言献策,并带头亲力亲为,做出了许多有目共睹的成绩和贡献。
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陈惟于先生还是绍兴一中的校友。他在一中读书时适逢日寇侵华,绍兴一中为避战乱,开启了艰苦的流亡办学。全校师生于颠沛流离间负笈苦读,弦歌不绝,以祠堂庙宇为教室,以山地田野为操场,先后迁徙至兰亭、栖凫、芳泉、漓渚及诸暨枫桥花明泉、嵊县崇仁,直至东阳、缙云。陈惟于亲身经历了学校流亡办学的整个过程,对此印象极为深刻。2017年,绍兴一中迎来双甲120周年校庆,学校组织学生记者团特地采访他,已经92岁高龄的陈老回忆起那段岁月,还是百感交集、记忆犹新。
除了采访,我还有幸去过他家几次。一为校庆之事联络请教,二为绍兴一中镜湖新校的教学楼冠名。当时,学校为感恩车越乔校友对母校一直以来的捐助(绍兴一中教育基金会注册资金300万元由车先生独家捐赠,此前一中百年校庆时他也捐了70万元用于建造教学大楼),准备将其中一幢教学楼命名为“越乔楼”。巧合的是,陈老与车老是同学,都是绍兴一中流亡办学时的学生,所以此事自然地关联到了他。因为陈老是绍兴有名的碑记写作高手,又何况同学之谊难却,写作《越乔楼碑记》就成为了他义不容辞的任务。为此,他几易其稿,数次与我沟通交流,力求将碑记写得恰如其分、恰到好处。老先生求真严谨的作风令人感动和敬佩。而我,也借助于他的这篇碑记,通过学习模仿,拟写了另外二幢教学楼的碑记——《建功楼碑记》和《家贤楼碑记》,所以我一直对他既敬佩,又满怀感恩。这篇《越乔楼碑记》现在也收录在这本《惟于文丛》之中。如今读来,文是人非,而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令人悲从中来。
除了这篇碑记,我从《惟于文丛》中还阅知了一些我此前所不知道的绍兴一中的往事和故人。如读《徐树兰雕像碑记》,我进一步了解了绍兴一中创办者徐树兰先生的其人其事;读《蔡元培赋诗赞故乡》《非常之人,非常之事——瞻仰徐锡麟烈士遗址记》,我知晓了曾担任绍郡中西学堂(绍兴一中前身)校长的蔡元培和绍兴府学堂(绍兴一中前身)副校长徐锡麟的名师逸事;读《句句勖勉语,殷殷校友情——胡鸿烈先生参加绍兴一中校庆侧记》,我知道了胡鸿烈校友当年在一中求学时,连续在毕业考试和全省会考中夺魁而被誉为“解元公”的壮志盛事。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机缘巧合,我无意间在办公室同事那里看到了这本《惟于文丛》,便急急地拿来细细品读。脑海中留存的老先生的点点滴滴,便又一次清晰起来。我想,先生虽然已驾鹤西去,但好在有生之年也曾看到了这本《惟于文丛》。这本书是他一生心血的结晶,也是他热爱桑梓的明证。在我看来,人生如此,也足可欣慰和满足的了。正如校歌所唱:蕺山风高,姚江流长,於越文明漱古芳。老先生一生对於越文明作出的努力和贡献,也应该是可以“漱古芳”的。
(内容来源:绍兴日报)
作者: 编辑:徐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