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讯员 徐胜章
春天的江南,总是要下雨,一场又一场。天光微晓时,夜色阑珊间,雨轻轻地来,悄悄地去,有时连着下过三四天,仍迟疑着不肯离去。雨下得缠绵、丰沛、透彻,下得天地间湿漉漉的,雾气蒙蒙,烟岚氤氲。在春雨的款款深情里,春草绿了,春水涨了,柳芽吐了,柳眉也随之舒展开来。
岭南的隐潭溪,足够美丽。弯弯曲曲的溪道,潺潺哗哗的流水,波光粼粼的碧潭,苍苍历历的古桥,在丰树坪村前的溪岸边,又描画出一道清新的眉眼——那是一排依依的杨柳。那一株株垂柳,临水照影,翩然清秀,曼妙间使人心生遐想:莫不是上天的某一个仙家,把一帧春天的杨柳画遗失在岭南的隐潭溪边?若不然,溪畔的垂柳何以如此美轮美奂?
细雨蒙蒙中带着些微凉,我们在隐潭溪畔缓步而行,看数不清的修长柳枝曼妙摇曳;看一片片清俏的柳叶在雨丝轻拂下,泛着锃绿的光泽;看三五只燕子,在柳树的枝梢间斜飞穿梭……
柳色青青,柳枝长长。徜徉在春风挥笔的柳画前,一定要有诗意地抒情。想起了古诗词,是的,只有古诗词的优美叙写与倾情歌咏,才可缀连匹配上这烟柳画桥。“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新年鸟声千种啭,二月杨花飞满路。”“垂柳万千条,春来织别离。”……稠密如繁星的古诗词里,飘动着柳树的婀娜多姿。
文人墨客,为柳树写下了盈箱累笥的诗篇。虽然他们不曾见过隐潭溪边的柳,但我们觉得,那诗词里写的柳色,就是隐潭溪畔的柳色;诗词里描绘的画图,就是隐潭溪畔的风景。隐潭溪畔,水雾、溪流、村舍、田园、柳树、青草、桃花、游鱼、燕子、小桥、石墩埠,哪里不是古诗词中的风景?哪里不是风景中的古诗词?而此时,水边的柳树,柳树间的我们,何尝不是古诗词中一个个寻春赏柳的游人呢?
隐潭溪边,还伫立着一个亭子。我们走进去,倚在亭子的栏杆上,忽然间就静下来,不再说话。想象着自己与古人那样,在亭子里与即将远行的友人送别。轻风带雨间,三两条柳梢被风拽拂到亭子前,顺势伸手,拉一条细纤的柳枝,折下来两片眉一样俊秀的柳叶。心头忽有远意,茫茫的,是雍陶那句“自此改名为折柳,任它离恨一条条”……
走出亭子,我们还不想离开。从柳林的东边,慢慢地踱步到西边,再从西边,走到东边。看流水穿过小桥,看广玉兰花开,看油菜花金黄,看一株株柳树袅袅婀娜地立在溪边,与不远处的春山互为映衬……
在这里,一颗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变得浮躁的心灵,在放松,在清新,像春日的柳叶,没有尘埃,没有烦恼,清爽干净,透着鲜活的生命力。徜徉流连间,我们也用手机拍了很多照片,把一株株柳树,一条条柳枝,一片片柳叶,定格在屏幕,定格在这个美丽的春天。
在山清水秀的岭南,在环佩叮咚的隐潭溪边,看一看多情而美丽的柳,即使我们写不出柳的诗,但一定可以成为柳画中一个美丽的身影。生命,便有了诗情画意,有了无边的春光和春色。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吟诵着咏柳诗,我们依依作别隐潭溪,作别这片美丽的柳树。我们对自己,也是对这一片柳树倾吐心语:我们还会来的,春天里的青青柳色,看一次,哪里看得够。
“唯有春天不可辜负”,春日里,去岭南走一走吧,那里有一排青青杨柳,正在隐潭溪边,以美丽的姿态,静静地等着你我。
(内容来源:上虞日报)
作者: 编辑:王慧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