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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读越有味

2025-03-17 12:02

来源:

盛唐,群星闪耀时

盛新虹

有人将唐诗分为初、盛、中、晚四个阶段,并将“四唐”的分期比作人生的变化:初唐如少年,天真而稚气;盛唐像青年,朝气而蓬勃;中唐若中年,成熟而深刻;晚唐似老年,迟缓而睿智。以解读金庸小说而创立自媒体江湖“一人一派”的王晓磊(六神磊磊),早于多年前就开始解读唐诗。《唐诗光明顶》一书是“六神磊磊唐诗三部曲”的第二部,从开元盛世写到“安史之乱”,正值恢弘壮阔、气象充沛的盛唐时期。

盛唐诗歌故事的序幕,要从镇江北固山下飘来的一艘小舟而悄然拉开。天要亮了,晨光洒落在船头。洛阳诗人王湾披衣走出船舱,但见眼前青山绿水,一望无垠,江流汩汩滔滔,直奔向天际,不禁胸襟为之一爽。彼时,是唐玄宗的开元初年,正是在初唐迈入盛唐的门槛上,朝野处处万象更新,物候民风都耳目一新。诗人欣然命笔,写下了让他扬名当世、留名万代的《次北固山下》,其中“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之句,被当时的文坛宗主、宰相张说亲手写成对联,挂于“政事堂”中,“每示能文,令为楷式”。整首诗氛围春意盎然,格调欢快明朗,意境壮丽开阔,我们仿佛听到诗外之音:大唐的春天来了!同时,这首诗也在向世人宣告:诗国的春天来了!

随着王湾的小舟漂过,盛唐之音已然徐徐奏响。壮盛、明亮的历史时刻,大唐最有魅力的诗人纷纷登场,上演更传奇的唐诗故事。

冲出岭南、征服长安的小镇青年张九龄,号称盛唐最后一位贤相,唐朝诸多诗人中,只有他做到了这个位置。可以说,诗人里面,他官最大;大官里面,他诗最棒。自信,是盛唐诗人与生俱来的基因;坚持,是指人生低谷里的爆发力。这两个关键词帮助张九龄渡过困境,也让他在功业上达到了很高的地步。功业可以有尽头,而艺术没有尽头,把诗歌当作功业一样去追求,是他身上具有的另一种特质,即态度。他不仅提携了半个盛唐的后辈诗人,还给盛唐诗歌留下两样东西,一个叫省净,一个叫深婉——以最节省的语言,表现最阔大的境界;用最简洁的比喻,传达最深远的意蕴。作为一个文学大时代的典范和先驱,张九龄秉承着一颗独立的文学之心,深深影响了那批时代的青年,王维、王昌龄、裴迪、綦毋潜、储光羲、杜甫……

《唐诗光明顶》一书以26章之分,从王湾的小舟一直写到公元770年杜甫病故的小舟收笔。出场的这些诗人,都是巨星。拥有一个少年最好的开场,摩诘公子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从高峰跌落也能活出诗情画意;孟浩然收获了内心的平静,尽情享受着田园的逸乐;谪仙人的紫袍之下,浑金璞玉,然而情商欠费,有志难酬,却在大唐诗坛的天空留下了熠熠生辉的名字和诗句;被后人尊为“诗圣”的杜甫,颠沛流离的一蔬一饭里,装着山川与风物,藏着艰难与深情。他徘徊在盛唐诗人圈边缘,最终逆袭成为时代最强代言人……

“光明顶”寓意最高峰,盛唐诗坛就好比武林大会,聚义堂上,烛焰飘摇、香烟馥郁。如果说王翰写《凉州词》,是开宗立派,是先锋,那么王昌龄就是大将、巨擘,而高适和岑参是边塞诗的双星。还有一个顶要紧的王之涣,没有他,大会根本开不了场。他们当中,有的少年早慧,有的大器晚成;有的归隐田园,有的高居庙堂,有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人耀眼生辉,都是高手,却又各具特色,绝不重复。

“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在最兴旺的年代里,在最饱满的时光里,他们或昂扬、或振奋、或倔强、或闲适,不断奔走、徜徉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大地上,尽情泼墨,挥洒才华,写下一首又一首诗歌,一篇又一篇名作。

让我们跟着六神磊磊一起,乘一叶扁舟,跨越千年,与这些名声赫赫的诗人在万千气象的盛唐顶峰相见。翻开这卷帙浩繁的历史中的一页,读懂了盛唐,也就读懂了那些在大时代的沉浮中不断追寻自我的人物,他们人生所经历的高光与暗谷。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左手喝咖啡,右手将进酒

仇士鹏

作为书籍的宝库,图书馆和作家有着天然的血脉联系。博尔赫斯曾在图书馆里加冕为“拉丁美洲小说之父”,而在纽约市皇后区公共图书馆,他的忠实读者张宗子也在文学的天堂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旅美作家是他身上鲜明的标签。张宗子在上世纪80年代自费赴美留学,曾在纽约《侨报》工作十多年,任编译和编辑,而后进入图书馆工作。旅美经历馈赠张宗子以丰富的写作素材,这反映在了他的文字中。他在《时光的忧伤:张宗子自选集》一书中解读詹姆斯·乔伊斯的《死者》;在叶芝对女性的神化和颂扬中品味其对茅德·冈“甘愿沉溺”的爱;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绘画里看见自己一如既往的幼稚梦想……他会反复地听施特劳斯的《最后四首歌》,让耳朵在里赫特、吉列尔斯、巴克豪斯等艺术家倾情演奏的不同风味的琴声中流浪,西方文明的基因已深深嵌入他文字的染色体里。

但正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张宗子对生活了多年的纽约,情感上始终夹杂着“客”的色彩。在《关于纽约的几个片段》中,他用“格格不入”作为最后一章的题目。自由女神像、哥伦布圆环、第五大道的夜晚,在他的眼中,要么是丑陋的,要么是令人失望至极的,他产生不了眷恋与爱屋及乌的情愫,相反,他把自己对纽约的印象形容为“无动于衷”。

我想,这份疏离感的根源,在于他心中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虔诚与热爱。张宗子曾为他的另一本书自序,题目是《传统是无限的自由》。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豁达、宁静和浪漫给予他极大的滋养,让他的文字总是缱绻着浓淡相宜的书卷气。他写沈从文,写苏东坡,写杜甫,也写《儒林外史》中的马二先生游西湖,民间传说中的伥鬼、夜叉。在《一辣解千愁》中,他说:“我的热爱从不狂乱和痴迷……它淡然,随和,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简单但却持久,宁静但却固执。”这份骨子里的优雅和从容,不正是五千年的中华文明最深厚的福祉吗?张宗子说,与庄子对谈是他一生的消遣。如此,也就不难理解对另一种自由(自由女神像)糟糕的印象了。

不过,在张宗子的笔下,中西文化并不是油水分离般完全对立的,它们统一于张宗子思想的脉动中,在灵感迸发时便信手拈来,于是道教和禅宗的白云悠悠地飘过了纽约林肯中心和时报广场。在《昔游》里,张宗子从李白、杜甫的遇合写到伍迪·爱伦的《午夜巴黎》,又回到高适、李白、杜甫身上,写天才、稳健派和苦吟派的区别,继而联想到天才贝多芬和严谨刚正的勃拉姆斯,正像是李白与杜甫。最后,又从勃拉姆斯脾气、性格的古怪想到孔子与温伯雪子相见后,不发一言的典故,因为“至情至性之人,必有世俗难解之所为”。张宗子在这本自选集的序言里说,读诗和写诗的经历让他的思维和文字都变得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在他跳动的思绪间,东西方的文化底蕴各抽出一条线,共同织成双色的魔毯,带领读者穿越了时间,跨越了地域,真正领略到了文学中“以游无穷者”的自由。

除了仰观宇宙之大,张宗子也俯察品类之盛。他在书中写道:“人把理想和情感寄托于世上的微小事物,这事物因此从自然中超脱出来,进入人类的文化和审美世界。”作家的自觉让张宗子追随着灵魂深处的触动,成了这些将个人美好情感客观化的人中的一员。他写葡萄,写蜡梅,写忍冬,写郁金香,在一件件微小的事物里,抵达了远超想象力和文字表现力的辽阔世界。这是唐诗宋词教会他的魔法吧,在比兴之间,完成了对人和人的关系、人和世界的关系的观照。

张宗子在《虎耳草》中写道:“花的背后,是一个仿佛出自楚辞或者南朝民歌中的理想人物,长发素足,倏然而至,倏然而逝。”那么,喝着咖啡,吃着松饼,读着《芬尼根的守灵夜》的张宗子,和一张口,衔住一枚刺槐花骨朵的张宗子,各是什么形象呢?

应当都是宁静、安适、自在,透露着隐隐约约的超然吧。

作者系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

作者: 编辑:王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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