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浮,是中国“现代三圣”之一,新儒家代表人物,著名思想家,浙江绍兴人。
父亲曾做过晚清政府的县令,算是个“官二代”。不同的是,那时的中国越是官宦之家,越是重教育。他三岁开始读书认字,四岁到私塾旁听讲课,十岁时,父亲请来当地小有名气的举人郑墨田来教导马一浮。但仅仅过了一年,郑墨田就递上了辞呈,并非马一浮顽劣,而是老师觉得他过于聪慧,自己无力教导,从此父亲当起了马一浮的老师,但是渐渐发现与其教他还不如让他自学。自此,马一浮再也没有拜过一位老师,也未进入任何一所学校,全靠自学成了一代国学大师。
马一浮推崇国学的道路可谓坎坷。
民国初期,教育部取消了读经讲经,废除了八科之首的经学科,然而在马一浮看来诸子经典是最能“修心”“培国本”的学问,于是他向教育部部长蔡元培提出了两个建议:一是恢复“读经讲经”,二是“设通儒院,以培国本”。然而他的建议在当时新文化领袖蔡元培看来“不合时宜”,便予以搁置,马一浮见状立即请辞离开教育部。
离开教育部的马一浮随后来到新加坡,看见自已对教育部的建议,在这里居然成了现实。他心情复杂,既赞扬新加坡“可谓能知本矣”,又感叹在中国“礼失而求诸野”,无视自家传统文化瑰宝,反而到处盲目追求没有长远价值的西方文化。
然而真正使他从一个激进青年成长为国学大师的,是1903年他到达美国的那一刻。他剪掉了辫子并改穿西装,从外表上与旧时代彻底决裂。他阅读大量西方思想著作,然而越是博览群书,越是更加确信,西方思想不能真正拯救中国。因为只有传统的中国文化才是修心之学,才能真正树立起一个不倒的民族。
留洋归来的马一浮隐居西湖广化寺,青灯素食、潜心研读历代国学著作,用了三年的时间苦读了清代巨著《四库全书》,阅读历代诸子文章七千多册,深入研究佛学,通晓三藏十二部。他曾发起组织过“般若学会”,弘一大师李叔同的出家就是受到他的“接引”,使其由一名学兼中西的文艺全才,转变成为一心向佛的虔诚教徒。
经过苦心钻研,他编纂了《泰和会语》和《宜山会语》两部著作,让后世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国学,如何去认识真正的国学。所谓“国学”,即是“六经”,是中国人立国和做人的基本依据,是中华文化价值伦理的源泉。其高明之处在于,把“国学”定义为“六经”,可以跟教育相结合,进人现代教育体系,大力推广。
作为一名中华传统文化思想的集大成者,马一浮认为国学包含了人类所有时代的内容,蕴含着真善美的永恒价值,他努力使这种文化精神推及全人类,革新全人类习气之流失,以中华传统文化之道,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
幸运的是,现今的国人渐渐认识到传统文化的价值和力量,意识到复兴中华传统文化是真正的皈依。今天对马一浮国学的重视,也是国民思想价值体系回到正轨的表现之一。
1967年,马一浮因肺病与世长辞,同为“现代三圣”的梁漱溟为马一浮的追悼会发去的挽电中,称马一浮是“千年国粹,一代儒宗”,也有学者称其为“继王阳明之后的大儒”。而在马一浮自题的墓志铭中,他认为自己的学问不足以留名,自己终其一生已尽力与儒墨同流,已能放心归去了。
作者: 编辑:夏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