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张在整理鱼货。

昨日凌晨两点，夜色深沉，大地早已进入沉睡，位于越城区城北的大昌水产批发市场却已经开了门，一辆辆满载着鱼的货车陆续驶来。鲁国张穿着雨衣、雨鞋，将手伸进货车上刺骨的水中，一趟一趟卸下鱼货。最近几日的凌晨，气温都直逼零下，鲁国张的手很快被冻得通红。卸货完成后，鲁国张又张罗着帮助从各个市场过来的鱼贩拿走各自的鱼货。等一切忙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鲁国张才能稍作休息。

今年五十出头的鲁国张，是原东湖街道则水牌水产村的村民，从小就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我们是一个标准的渔村，没有农田，我家世代都以捕鱼为生，小时候，父亲捕鱼，我帮他划船，几乎一年四季都在船上。”鲁国张告诉记者，由于每种鱼的习性不同，一年四季出船捕鱼的时间也不同，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下午。捕完鱼回家，鲁国张的姐姐与父亲会仔细检查渔网，将破损的地方进行修补。

捕来的鱼会在第二天由鲁国张的母亲出摊卖出去，鲁国张也会去市场里帮忙。40多年前，鲁国张一家是在当时的新河弄农贸市场卖的鱼。新河弄西起西小河谢公桥，东止于望江桥，当年，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农副产品逐渐增多，为方便市民买卖流通和上城农民赶集，有关部门决定把这条道路“开辟”为菜市场。市场离水产村有五公里左右，是当时绍兴最大的露天农贸市场，因此，虽然离家距离不近，鲁国张一家还是会选择骑着自行车去那里摆摊。

然而，作为一个新兴事物，新河弄农贸市场在管理上并没有跟上发展步伐，加之上世纪80年代末，绍兴城市框架拉大，人口急剧增长，该区域附近人流量急速增加，新河弄农贸市场硬件设施简陋、日常监管不到位，无法负荷日渐增长的人流量，经营秩序日渐变差、卫生状况也遭人诟病，整条街的生意渐趋萧条。

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绍兴提出了“退市还路”政策，新河弄农贸市场退出历史舞台。此后，越城区大力推进农贸市场升级改造，在与新河弄相距不到300米的下大路上，建设起当时越城区第一个室内大型农贸市场——大江农贸市场。鲁国张家的鱼档也就此搬进了大江农贸市场，在那里经营了几年时间。上世纪90年代，则水牌大昌水产批发市场建成，鲁国张一家考虑到“店多隆市”效应，再加上该市场离水产村较近，便回到了大昌市场做水产批发生意。

在这期间，鲁国张与父亲渐渐从捕鱼转向网箱养殖，后来又转而从各地进鱼货，再卖给绍兴市内各个菜市场的鱼摊。父亲年纪渐长，鲁国张便接手了鱼摊生意，一直坚守到现在。如今的大昌水产批发市场由水产居收回管理，还专门设立了物业部门，由水产村原村民何国夫担任会长，对批发市场的秩序进行管理。鲁国张的鱼档从新河弄农贸市场的露天小摊位，变成了如今拥有多个巨大鱼池的大鱼档，经营环境也从“脏乱差”的简陋农贸市场变成了如今干净整洁、秩序井然的批发市场。“我可以说是见证了绍兴的农贸市场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过程。其实也是古城功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鲁国张笑着说。

东湖街道水产居团支部书记高琴告诉记者，2017年，东湖街道水产村进行整村拆迁后改为水产居，水产村的村民们分散到了绍兴各地，但仍旧有许多人在继续经营着水产生意，鲁国张便是其中之一。她说，做水产生意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工作，鲁国张每天都过着“美国时间”，休息时间也不固定，并且几十年如一日，从未停歇。

“对我们这些水产村的村民来说，附近的河流都满载着儿时捕鱼的回忆，水产村虽然消失了，但这个渔村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一直还在，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鲁国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