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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总关情

2025-01-13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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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1月9日清晨,家门口木壳舌簧喇叭里“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突然响起了哀乐声,正在刷牙的我心头猛地一震:“哪位领导人又去世?”……十几秒钟后,男播音员低沉、悲痛的声音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噩耗:“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不幸昨日逝世了!”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屋门下静静听讣告,顾不上回屋里洗脸,在循环播放的哀乐声中,内心充满着悲痛和恐惧。高中毕业整整一年来,政治风云诡谲变幻,中国社会陷入人心叵测、毫无温情的冰河之中。

高中毕业后,我四处找活打工。建德寿昌砍树桩,轮船码头扛盐包,小江桥下拉柴车,仓桥直街挑井水,冷冻厂里包青豆,东体厂里挖土方……什么苦累脏的活都愿干,只要每天能换来两斤米。离开学校成为居民,粮食定量从35斤减到29斤,更加不够吃。当时清道桥朝阳饭店附近有个神出鬼没的“黄牛”别动队,“打办”(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上、下午各有一次巡察,活动规律被“黄牛”们摸熟了,因此那一带交易比较好做。母亲每月需从“黄牛”手里换回15斤面额的粮票,才能基本填饱我的肚子。当时黑市的行情是:粮票1元3斤,早籼米5角1斤。也就是说,即使我天天能打上短工,做个“鸠山(九三)先生”(挣1元交7分钱管理费),每天也只能勉强挣到两斤米或3斤粮票的钱,何况更多的日子我都像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想做个短衫帮也被人拒之门外。这不,好不容易找到塔山中心小学代课老师的活,才当了一个月的孩子王,发工资那天,总务处主任告诉我:“不好意思,你的代课金领不出。按照绍兴县革委会的规定,无留城卡的青年不能当代课老师。”罢罢罢……

噩耗来临的那几天,我正在绍兴光明电池厂火灾遗址打小工,为砌地基的石匠们拌混凝土。两块铁板四把锹,零下四五摄氏度的寒风里挥汗如雨,卫生衫裤都脱掉。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象,在一件现代工具都没有的条件下,靠一把铁锹,要把整车整车的黄沙、石子和几十包水泥搅拌成混凝土,倒入那一个个被称为“漏底洞”的墙基里,我们4条不到20岁的汉子流了多少汗、手掌上结了几层血痂?直到如今,我双手老茧依然、两臂肌肉仍健,俯卧撑一口气还能做50多个,双腿伸直摆直角能持续1分钟以上,单杠引体向上还能拉10多下。这算是艰苦磨炼的收获吧。

冬天暗得早,为了回家途中赶到东街邮局门口报栏阅读报纸,我向工头提出中午不休息傍晚早点歇的要求。工头虽然不理解但也同意了。邮局报栏里党报齐全、门类众多,一字排开有十几种报纸,没有两个多小时读不完。有一回看到《浙江日报》副刊“红烂漫”上一篇知青的散文很动人,但读到半处天便黑了,很是可惜。我便向收放报纸的老师傅说:“反正你这报纸隔天也成废纸了,这样好不好,我每天傍晚替你擦报栏,一定擦洗干净,你把报纸给我,第二天还你,再换当天的。”老人家一听很高兴:“好咯,还有啥话?报纸你拿去看,明朝还我,我仍旧好卖铜钿咯。玻璃窗归你揩清爽。”他高兴,我更高兴,每天花一刻钟便把各报窗擦得煞清爽。吃了晚饭,25瓦白炽灯泡往下一拉开关线,那十几份来自北京、上海、广州、杭州等城市的报纸,犹如夜夜深谈的恋人,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空虚又渺茫的黑夜。在那个年代,除了看电影,唯有读报纸和小说才让我有开心的时候。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养成了摘抄报纸、后来是书籍警句的习惯。在46年前那个比今年冷得多的寒夜里,怀着沉痛而敬仰的心情,我一字又一字、一篇又一篇地摘录下全世界人民对敬爱的周总理的悼念之言、怀念之情、崇敬之意、感恩之心。

(内容来源:绍兴日报)

作者: 编辑: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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