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的增长,使得我深度近视的眼睛又有了老花的麻烦,光线稍一暗,就看不清字了。于是,女儿给我买了一盏台灯。这台灯很简洁,全白色,除了灯座,一直一横,可折叠,可调节亮度,方便实用。不光是晚上,有时阴雨天我也开启台灯看书。
由台灯,我想起了早年的事。儿时,晚上想看书,只有美孚灯,现在已难得一见了。这灯有用纱线编织成的灯带,下面浸在煤油里,上面只露出短短一截,用火柴点着,罩上灯罩,就是很不错的照明工具了。麻烦的是,需要不时把灯带拧上来一点,并且把烧尽的黑色那截剪去,操作时得把灯罩拿下、装上,需要点技术,还有点烫。
一般人家则会用玻璃瓶改装的灯,点灯用的是纱线,需要用镊子不时把灯纱往上拔一点,同样比较麻烦。更早时,则用油灯盏,点的是灯芯草,样子有如现在吃的粉丝。在灯盏里放上香油,把灯芯浸在油里,露出一小截,得不时把灯芯草向外拨一点,以免烧完了灯会灭。那时候煤油和香油都凭票配给,很珍贵,所以不管用煤油灯还是香油灯,如果家里大人不是晚上要干活,一般是不点的。如果要看书,完全是“借光”。在灯前干活或者看书,不但光线幽暗,而且不时变化,调整一下灯带或灯芯草,稍亮一点,然后又暗下去,循环反复。在灯火边待的时间稍长一些,擤出来的鼻涕全是黑色的。
后来农村通上了电,但先要保证农业生产和路灯照明。那时电力不足,路灯功率小,多是30瓦,甚至15瓦,只能让人借光走路而已。我家在路边,楼上的西南角上也有一盏路灯,有时我就趴在窗口,借着五六米外路灯昏暗的光线看书,这可能是我眼睛早早地深度近视的主要原因。后来,电灯慢慢在农村普及,先是昏黄的白炽灯,后来有了日光灯,现在有了LED灯。各式各样的台灯让读书者更方便了。如今的台灯似乎有点返璞归真,变得更加实用、便捷,花样繁杂、光怪陆离的台灯少见了,这倒是一件大好事。
作者: 编辑:严心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