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酒的世界里,绍兴是独树一帜的,绍兴黄酒也代表中国享誉中外。绍兴人爱黄酒,是千年来形成的习俗,不但男人喝,女人也喝,花生米、豆腐干,不碰杯,各自喝,就这样喝了一代又一代。绍兴人酿黄酒,糯米、麦曲、酒药、气候、水源、酿酒人的手法……一切可控与不可控的组合函数,构成了绍兴黄酒的灵动与含蓄。绍兴人敬黄酒,不到时间不酿酒,不到时间不开缸,以酒比德,以酒养德,涵养了绍兴人的“胆剑精神”。绍兴黄酒,已经成为绍兴的一个符号、一种象征、一肩使命。
黄酒酿造始于仪狄,兴于绍兴。作为世界最古老的酒种,我们发现它、掌握它、创新它,让它成为“国之大事”的献礼,“流觞曲水”的雅物,“烟火人间”的伴侣。时至今日,我想绍兴黄酒不仅是一个行业和一座城市的标志,也是一个国家走向世界的符号之一,它是经济的,也是文化的。
绍兴黄酒以生态为酿,一杯敬天地,一杯敬妙手。
每一杯绍兴黄酒都是天人共酿的杰作。
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是大自然对绍兴黄酒的格外垂青。会稽山脉的矿藏贮备,为鉴湖水增加了丰富的矿物质;鉴湖畔的气候,为酿酒酵母等菌种生长提供了独特的环境。清人梁章钜曾言:“盖山阴、会稽山水之间,水最宜酒,异地则不能为良。”
除了水质,绍兴黄酒的原料也是上佳。酿酒所用的糯米必须要上等糯米,精白度高。黄皮小麦要皮黄而薄,颗粒饱满,淀粉含量高,没有霉菌,才能成为绍兴黄酒的原料。绍兴黄酒酿制技艺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酒师们按照传统工艺顺应节气而酿,七月做酒药,九月制麦曲,十月制淋饭,大雪前后酿酒。这才成就清代著名食谱《调鼎集》中所说的“味甘、色清、气香、力醇之上品”。
绍兴黄酒以生活为酿,一杯敬美食,一杯敬亲友。
每一杯绍兴黄酒都是抚慰人心的烟火。
我有位北方好友,上溯三代并无一丝江南血统的他,笑称自己有个江南胃,每次来沪苏浙一带,小聚时首选黄酒。他说,作为国粹的黄酒,调和中庸,最滋养。它是中医偏爱的药引子,比如阿胶就要用黄酒来泡,有的中药喝前要加两勺黄酒。
他还颇懂黄酒搭配门道:与青梅加热后很带感,与大枣同食则甘厚丰腴,加些黑糖更是齿颊留香;元红配海蜇头,加饭配大闸蟹,善酿搭广式烧鸭,香雪配柚子、肉松、色拉,都能达到很好的搭配效果。而在我这个地道绍兴人的记忆中,抛开孔乙己的茴香豆,我们绍兴人的“过酒胚”还有糟鸡、爆炒螺蛳、酥鱼等。真正是一壶老酒喜相逢,人生百味都付笑谈中。
绍兴黄酒以岁月为酿,一杯敬昨天,一杯敬往后。
每一杯绍兴黄酒都是悠长时光的馈赠。
翻阅绍兴历史,都有酒的营造之功。绍兴黄酒硬控了历朝“大V”,勾践投醪劳师、始皇祭天会稽山、王徽之雪夜访戴、宋高宗钦定御酒、陆游若耶溪上、徐渭醉酒人生……根据《中国实业志》记载,至民国二十三年(1934),绍兴城乡有酿坊2246户,其中久负盛名的就有云集酒坊(今会稽山绍兴酒股份有限公司前身),当时仅在北京一地,就有10多处分售点销售云集老酒。云集美酒,名动京城。
又看绍兴今朝,《绍兴市历史经典产业传承创新发展行动计划》提出,力争到2027年,黄酒产业规模达到100亿元。黄酒振兴,我们也和现代人交朋友。比如过去一年,会稽山在已有的“大师兰亭”之外,增加中高端、年份酒品类,以高价值、高颜值、时尚化的面孔,让黄酒重回高端宴请的酒局。并开发适合年轻人的黄酒饮品——气泡黄酒。会稽山做达人直播、短视频投流等,也在小红书、抖音等渠道铺资源,会稽山气泡黄酒“一日一熏”,在抖音72小时卖出上千万元,成为2024年酒饮市场的爆品。
一方水土养一方良人,一方川泽酿一方美酒。281岁的会稽山,亦是绍兴黄酒的记录者和参与者,倾听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事,陪伴了一群又一群人的奋斗。长达近三个世纪的岁月过往,都在这杯281年的酒里。
时代变迁,在这杯酒里。
1915年,那个老旧与新潮相杂糅、守旧派与创新派激烈碰撞的剧变期。云集酒坊第五代传人周清,精心制作木制微缩模型30余具,以及一份绍酒研究报告和8张精心绘制的写真图画。一船国货,带着绍酒醇香,跨越遥远的太平洋,历经20多个日夜,先行抵达。那是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世界博览会,30多个国家,280多天,20多万件展品,1900多万参观者,周清带去的云集绍酒,一战成名。至此,“酿酒”不仅仅是制造一个商品,也是中国人“师夷长技”变革精神的体现。
1949年,云集酒厂作为当时全国极少数酒厂之一,坚持在困境中运营生产。适逢开国大典,周恩来总理亲自挑选,紧急调拨了一批陈年绍兴酒用于开国晚宴,批示云集酒(绍兴酒)列为国宴用酒,这也是国酿与国宴的第一次相遇。
此后,奔涌向前的不仅有时代洪流,也有迎头追赶的云集酒厂。1952年,云集酒厂的鉴湖长春酒名列“八大名酒”.1956年,周恩来总理亲自批准,最终决定在鉴湖上游云集酒厂打造“国家中央酒库”,《绍兴市志》记载:“……翌年见效,年产黄酒4264吨,比1952年增长15倍。”1998年,会稽山兰亭酒被人民大会堂指定为唯一国宴专用黄酒。2015年会稽山成为意大利米兰世博会中国馆唯一指定黄酒,之后又入选2016年G20杭州峰会指定用酒,成为国家领导人宴请世界政要的宴会国酒。在创始280年后,会稽山又成为杭州亚运会官方指定黄酒。
这杯281年的会稽黄酒,尽管呈现的是历史,却以“勇往直前”的精神贯穿其中。
人生浮沉,在这杯酒里。
281年岁月如流,对酒当歌,可宴亲朋,可宴江河,喝绍兴黄酒,更懂中国情义。深夜,刚刚加完班的打工人随手拿起气泡黄酒,开启瓶盖,一天的委屈疲惫、如履薄冰,不为外人道的糟心事都抛诸脑后,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微醺的醉意里,所有歇斯底里、自负骄傲,都在“一日一熏”微微醉的享受中为第二天生活充电续航。
其实我看儒家文化里也最为推崇黄酒,黄酒隔水温而非隔火温是极易微醺的,后劲缠绵,仿佛天地皆入樽。会稽山14度兰亭黄酒,就是在悦己微醺理念下,在281年工艺基础上,结合现代科技如低温吸附、小分子过滤技术等,对酿造工艺进行革新,使得兰亭酒在口感上更加丰富、纯净。因此喝过14度兰亭酒后不难感知,微醺时,再乏味的人也难免生动忘形起来,嘴巴再严丝合缝的人也会打开话匣子。酒醒后又让人更珍惜酒意酒性酒情,如同对待上等情事。
281年的漫长岁月中,会稽山这杯酒浸入了绍兴人的基因,也充斥着绍兴黄酒的肌理。会稽山作为绍兴黄酒的文化符号之一,将一方风土、人情和文化,打磨成一杯281年的佳酿,让它用自己的“故乡元素”表达“中国情义”。
这杯281年的会稽黄酒,敬时代,敬未来,也敬你!
(内容来源:绍兴日报)
作者:方朝阳 编辑:方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