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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藤蔓

2024-08-07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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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院落,满目葱绿,从地面一直铺展到墙头,不仅浸润眼帘,而且遮出阴凉,使暑热的天气显得凉爽,其中的藤蔓,功不可没。

藤蔓植物,尤其是蔬菜,在农家小院里,比比皆是。也许过于普通,觉得没啥稀奇,可当你细心品味,才发现藤蔓之美,较之花朵的妖娆、果实的丰满,毫不逊色。李白曾有诗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小院的菜园里,角瓜秧匍匐地面,可劲滋长,硕大的叶子将白嫩的角瓜掩于其中。高过人头的豆角架、冬瓜架,上面爬满了细藤碎蔓,一串串小紫花,一团团黄花,一簇簇油绿的豆角,一根根短粗的黄瓜,或显露或隐藏,缀得满满。室外的玉米、向日葵等高大粗壮的秧子,也被扁豆角秧和丝瓜秧裹满腰身;看似柔弱无骨的藤蔓,在茎与叶间弯来绕去,箍得紧凑,那修长的丝瓜赛过叶脉。最抢眼的无疑是葫芦秧、冬瓜秧,沿着木棍支起的架子,肆意、张扬地攀爬而上;再顺着头顶越上横杆,随心所欲地铺排,那气势,那阵势,似乎要将过道上方全都遮严。就连墙角那散落的几丛牵牛花与打碗花,都不甘示弱,顺着草梗爬上墙头,每天清晨率先吹开五颜六色的喇叭。

藤蔓绿植,具有良好的柔韧性,成就了极强的攀附功能;看似柔弱无骨,实则蕴含坚强的意志。那细小的“信子”,犹如触须,又似抓手;身子的弯曲,是能量的积蓄;曲线一般的缠绕,是优美的弧形伸展,愈发妙不可言。即便俯卧在地,也总是仰头寻找机遇,只要给个支点,便可借力攀缘而上。

实际上,藤蔓植物类型很多,各有特色,如大门外影壁墙上的凌霄花,就非常壮美。它们无需支架,紧贴墙面就能攀援而上,像爬山虎似的,将柔美、灵活的身姿演示得淋漓尽致。

“瀑水含秋气,垂藤引夏凉”,院里过道上空被葫芦叶、冬瓜叶交织覆盖,遮挡着似火的烈日,胜于凉棚;光影洒在地面,深沉浓郁,几乎不见斑驳。地上蒲墩一坐,顿感清凉。伏天里,母亲许多时候在这里一边凉快,一边做着针线活。父亲大田干活归来,先不急于进屋,而是坐下来喝杯凉开水,解解乏。头顶上除了纵横交错的枝叶,还吊着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葫芦、冬瓜。对于个头大的,生怕掉下来,父亲就用榆稍拧成网将其兜住。品着清茶,摇着蒲扇,看着那可心的吊瓜,对其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恰似“松筠扫日月,藤蔓悬春秋”。

小院里高处的秧,多是开白色和黄色的花儿,那藤蔓攀爬到哪里,花朵就跟着在哪里次第绽放,引得蜂蝶纷纷起舞;小院之所以由低到高花团锦簇、绿意盎然,是藤蔓植物特殊本领所创造的杰作。看似无筋无骨的细弱藤蔓,结出的瓜却长得较大,好在多是依附地面或是搭在栏杆、靠在墙垛。身材曼妙的藤蔓,即使悬挂着再多再重的瓜果,也总是默默承受,谦卑尽力,不骄不躁。藤蔓,看似纤细、孱弱,实则内心强大,耐力无穷。

藤蔓,虽不挺拔,但其执着的攀登、奔放的上进,既是一种品格,又是一种境界,从而营造得农家小院十分鲜活、万分恬淡。


作者: 编辑:胡鑫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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