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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一种治愈的生活

2024-05-29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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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我的阿勒泰》首播收视登顶。它是根据作家李娟的同名散文集改编而成。由剧到书,我阅读了《我的阿勒泰》,透过文字进行了一次别样的身心之旅。

此书首次出版于2010年,是李娟的早期作品,全书原生态地记录了作者在新疆北部阿勒泰地区生活的点点滴滴,包括人与事的记忆和感悟。全书文字明净、质地纯粹,展现了游牧民族在边地深远丰富的生存景观,充满朴野清新的气息。

阿勒泰,地处新疆最偏远的西北角,那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在中国历史上是北方游牧民族生息、角逐之地。那里的世界很大,很寂寞,那里的时间很长,寸阴若岁。

刚开始,李娟在到处收集来的纸片上用密密麻麻的字写下她的生活感想和领悟,投稿到一些文艺单位。一些资深编辑认为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不可能写出如此清新有才华的作品。好在新疆著名作家刘亮程将她挖掘出来,她的第一部作品以《九篇雪》的名字结集出版,人们开始知道有个新疆女孩叫李娟。此后,她的散文在《南方周末》和上海《文汇报》陆续刊登,完全是天才的笔触。

有人说,李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罕有的文学天才,她与阿勒泰的关系就像萧红和呼兰河的关系。鲁迅文学奖给她的授奖词说:边疆生活在她的笔下充满跳荡的生机和诗意。

《我的阿勒泰》中收录的多是李娟早期的散文作品,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样的文字往往比郑重写出来的文字更真诚,更可靠。

在《属于我的马》中,有人牵给她家一匹马抵债,作者母亲兴冲冲地打电话来。

“娟儿,我决定了,要把那匹马留下来,我要把它送给你!”

“我要它做什么?”

“可以骑着去上班啊,你们单位那么远的。”

“骑自行车就可以了。”

“自行车还得蹬。马多好啊,一点儿力气也不必费。到了单位就放在你们地委大院里,让它自己去找草吃。回到家就拴在后院的大柳树上……”

“可是,它认识红绿灯吗?”

此时,作者已经在阿勒泰市上班了,想象一下,骑着一头高头大马在街道上风驰电掣该有多威风。作者1979年出生,也就是说她跟我们中的很多人一样,是处于同一个时空下的。

在我们将地铁公交、私家车作为日常代步工具时,相距我们几千公里的北疆,有个女孩正在为要不要骑马上班纠结了半天。这真是有趣。

《在荒野中睡觉》这一篇,尤其让人对一碧万顷的阿勒泰心生向往。作者说随便找处平坦的草地一躺,身子陷入大地,舒服得要死。睡一个夏天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有时睡着睡着,心有所动,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上方天空浓烈的蓝色中,均匀地分布着一小片一小片鱼鳞般整整齐齐的白云……

要知道睡眠困扰已经成为一大社会问题,地处一线城市的人们,生活节奏快,压力大,想睡个好觉已成奢侈,不禁设想,如果能在阿勒泰的荒野中美美地睡上一觉,定是浪漫极了。读者对阿勒泰的着迷,就像当年对三毛笔下撒哈拉沙漠的着迷,是同一个道理。

生活在当下,梦想在别处,别处是诗,是远方,但一旦别处变为此处,浪漫感也随即变为生活的另一面:残酷。

在《我们的家中》,那夜里的风、夜里的雨,还有随时准备拔地而起的圆鼓鼓的帐篷,似乎在提醒我们,随意捕捉的浪漫或许只是假象,真正的戈壁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难和困苦。

但作者和母亲,还有外婆,都是天性乐观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抱怨,没有畏惧,她们总有想不尽的法子。漏雨的夜里,把塑料袋左一块、右一块拼凑着蒙在被子上,只要水不落到身上,管它流到哪里,天亮了再说吧。

帐篷外,星空清澈,像是封在冰块中一样,每一颗星星都尖锐地清晰着。满天的繁星更是寂静地、异样地灿烂着。而夜那么黑,那么静……

于是,看不见星星的都市人再一次陷在这样的清朗中难以自拔,那广袤无垠的星空带给我们无限美丽的遐想,遐想亦是旅行。

在《打电话》《汉族孩子们》《乡村舞会》《要是在喀吾图生病了的话……》等篇目中,作者为我们介绍了很多个性鲜明的牧区里的村民,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有热情奔放跳着“黑马河”舞蹈的年轻人,有长相英俊、会弹电子琴的麦西拉,还有稍显愚钝,将一包包感冒冲剂慢吞吞从1数到20的胖医生……在牧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非常简单和纯粹,也充满了信任和关怀,没有谎言,没有奉承,只有真实和真诚。

读到此书的最后一篇《木耳》时,不禁要跟作者一起思考点什么,甚至是有些淡淡的惆怅。

作者的母亲无意间在山里发现了木耳,然后大家都知道了木耳能卖钱,于是人们,无论是牧区的,还是内地的,都开始疯狂地采集木耳,源源不断地涌进深山。这原本天遥地远、远离世事的山野,像是突然全部敞开了似的。

随着木耳价格的节节攀升,人们涉足的山野也越来越远,直到第三年,作者说木耳的世界疯了!伴随着木耳的狂躁,爆发了牲畜的大规模瘟疫。据说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新类型的瘟疫,是像木耳一样的最新入侵者之一……大批牛羊被拉去活埋。山上的人不准下来,山下的人不准上去。

封山了,戒严了。山里一片混乱。

作者说这深山里的稀薄社会从来没有被明确监督着的秩序,一切全靠心灵的自我约束。那种因人与人之间、人和自然之间的本能的制约是有限的,也是足够的。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那曾经的平和和喜悦,对森林山野的感激和信任几乎都被忘记了,人们的欲望不断地滋长和蔓延。

直到第五年,木耳突然消失了,从此森林里的每一棵树再也不必承受什么了,它们倒在森林里,又像是漂浮在森林里。

就像王安忆所说,在这里,人是偶然出现的东西,会无端制造出喧哗。

在平淡中发现美好,在简单中触摸真实,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生活可以有很多种模样,每一种都可以很幸福。

作者系北京读者

(内容来源:绍兴日报)

作者: 编辑:徐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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