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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读越有味

2024-05-15 08:00

来源:

《天黑得很慢》

当六种风景来临时

董秋成

“这天早晨,是萧伯伯先向他们打招呼的,我听见萧伯伯说:老伙计们好呀!那几个老人多是应了一声:好啊,老萧。只有一个胖子伯伯笑道:你老萧最好呀!不仅有艳福娶了娇妻,又老来添子,谁也没有你好呀!我闻言很是尴尬,急忙推了童车越过萧伯伯头前走了。由萧伯伯身边过时,瞥见萧伯伯的脸色也一下子冷了。但那胖伯伯见我走过,并没有停下话头来,而是压低了声音用我能听见的调门儿继续同萧伯伯开着玩笑:这么年轻的妻子,肯定很尽兴吧?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是啥样味道?”

这一段文字是长篇小说《天黑得很慢》中的一段。

《天黑得很慢》是茅盾文学奖得主周大新写于2017年,发表于《人民文学》《小说月报》2018年中长篇专号上的长篇小说,同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行单行本,约20万字。

小说以“拟纪实”的方式展开,以万寿公园黄昏纳凉活动结构全书,用万寿公园的七个黄昏串连而成。前四个黄昏为:周一黄昏,陪护机器人薇薇小姐推介会;周二黄昏,灵奇长寿丸发售;周三黄昏,返老还青虚拟世界体验;周四黄昏,人类未来的寿限讲座。从周五的黄昏开始,则是从事家庭陪护的女青年钟笑漾自述了十余年间陪伴护理老人萧成杉的经历。小说通过陪护员对一个家庭生活的近距离观察和亲身参与,反映了中国老龄社会的种种问题:养老、就医、再婚、儿女等等,既写出了人到老年之后身体逐渐衰老、慢慢接近死亡的过程,也写出了老年人精神上深入骨髓、难以排解的孤独,同时,更写出了人间自有真情在。

据有关资料,截至2023年末,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已达2.97亿人,这个数字还在逐年增加,老人的问题也越来越凸显出来。

至于《天黑得很慢》的写作缘起,周大新谈到有两件事的促使:“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大概八十多岁的老人提着两个洋葱站在一个有四层楼的单元楼前面,眼里满满的忧虑,我就问她遇到什么困难,她说:‘这两个洋葱太重,我不知道能不能提上去。’我帮她把洋葱提上去放在她家门口,下楼时看到她扶着楼梯一点点走上去。我第一次感觉到人到了晚年力气被剥夺以后的深深的无力感。”再一个是张爱玲的逝去,正如张爱玲的生前所预知的“我有时觉得,我是一座孤岛”那样,消瘦的她躺在异国红色的地毯上,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是一个看管公寓的人,发现张爱玲的尸体时,她已经故去三天之久,就像一座静默的、无人知晓的孤岛。(《澎湃新闻》专访周大新)

只要达到一定岁数的人,都会进入老年行列。按周大新的说法,六种风景就会来到身边,人人都无法拒绝:第一种是陪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第二种是社会的关注度会越来越小。第三种是前行路上险情不断。第四种是准备到床上生活,重新返回幼年状态。第五种是沿途的骗子很多,骗子都想尽办法要把老人的钱骗走。第六种是要善待你的老伴。的确,这几件事并不是所有走在晚年路上的老人们都心中有数的;在现实中,经常有被“老当益壮”的谎言鼓动的老人和被“来日方长”蒙蔽的年轻人,常常在告别时刻来临时感到措手不及。而《天黑得很慢》告诉人们,人生毕竟是一条下坡路啊,渐行渐远,比起躲避,我们或许更需要一种难能可贵的清醒和对“死亡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的承认,给读者以认真严肃的思考。

有道是:艺术最大的作用是抚慰人心。通过这部《天黑得很慢》,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都可获得对各自个体来说的新知,给人生道路上的稳健行走,带来极大的帮助。

我请你与他,你们与他们,我们与咱们,不妨抽空去读一读《天黑得很慢》吧!

作者系退休教师

《给忙碌者的天体物理学》

今夜我只关心星穹

擎荷

最近读的一本书是《给忙碌者的天体物理学》,由美国著名天体物理学家、科普作家尼尔∙泰森所著。这是一本略有门槛的天文学科普读物,坦白说,虽然它竭力使用风趣的语言和故事化的叙述尽可能地深入浅出,但它对文科出身的人而言没有想象中那么友好——全书的知识体量绝非青少年读物的级别,而大师级的表述水准不仅体现在自始至终严丝合缝的逻辑体系上,更在于恰到好处的人文主义升华。总之,这个“可爱而迷人的反派角色”不仅仅为“忙碌者”而设计,它适合每一位对宇宙心怀好奇与敬畏者来阅读,哪怕是个“门外汉”。

事实上,对一个“门外汉”而言,作者对于严谨的宇宙学科体系的动用显得有点儿过于奢侈了。宇宙的起源演变,星系际空间、元素的来源……这些宏大命题更像是一道接着一道的法国大餐,初尝者在惊艳的同时,难免有些消化不良。而其中一些有趣而专业的宇宙学概念,就好似法餐中途点缀的甜酒小食,意外地散发出致命吸引。比如“增丰”:在宇宙发源的后期,所有恒星核心始终发生着热核聚变,其中大质量恒星在不可预计的大爆炸中,会把元素种类丰富的内核撒到整个星系,“增丰”便是这种重元素丰度(数量密度)增加的过程,这也是平凡的太阳系中所有星体和物质诞生的源头,更是人类所熟悉的绝大多数元素的源头——除了氢、氦、锂之外,它们是更古老的宇宙大爆炸时自然出现的产物。

正是这样一个又一个彼此关联的宇宙学概念,串联成了人类既知的古往今来的寰宇奥秘,也彰显了宇宙不仅在科学上遵循着非凡的定律,而且在哲学层面具有高度的自洽性。同时,人类几个世纪来混杂着艰辛与偶然的探知过程,如同一个步步为营的棋局,显现了身为宇宙门徒超凡的智慧与决心。当宇宙学逐渐从不可妄语的以太神话变成了以观察和数据不断推进的现代科学,我们也逐渐惊讶地发觉,它与人类之间的亲密关系不仅体现在月落日升、冬去春来、航空器传递黑幕深处的梵音,更在于,它那“普朗克长度”的摇篮里微微震荡的元素汤,竟构成了我们与地球上所有生物体内代际遗传的生命密码。

寰宇须弥无垠无际,人类文明也绝非理所当然。在这样渺小而痛彻的自我认知中,尼尔∙泰森于全书末章为人类提示的路径却冷静而光明:克服自负,并且永无止境地探索。克服自负意味着摈弃所有的傲慢与偏见,无论是对于不同身份、信仰、种族、国度的人类同胞,还是对于给予人类文明土壤的生命环境、星球寰宇;而探索意味着,以把握宏观和微观的双重视野、以开放但又不轻信的睿智头脑、以珍惜但绝不囿于家园的精神追求去踏上寻找星穹密匙的征程。惟其如此,我们才能不至于重蹈人类启蒙的种种蒙难,而迎来拥抱宇宙视角的新文化的兴起,从而创造出我们停留在这个星球的短暂历程中的永恒价值。

也正是在尼尔∙泰森学者式的思辨和哲人般的洞见中,中国读者很容易地联想到了刘慈欣的许多作品。刘慈欣在《三体》《流浪地球》《朝闻道》等作品中饱含寓意,以逆向思维几乎与泰森的用意不谋而合:面对宇宙环境剧变或者外星智慧造访所造成的极限困境,生存成了人类唯一的追求,所有看似高于一切的价值——情感、权利及艺术在文明秩序的混乱中被一一遗弃。少数知识精英力图帮众人逃出生天,却不得不面对惊惶失措的普通群体的孤立乃至杀戮,以至于最后,活着成为极少数人朝不保夕的幸运……刘慈欣擅长于以与生俱来的悲悯揭示人类自负与短视带来的恶果,但他和泰森一样,坚信永不言败的探索能拯救从宇宙“门徒”沦为“囚徒”的世人,哪怕最后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正如刘慈欣套用帕斯卡的名句“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在《三体》中所说的那样:“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是的,作为寰宇已知唯一的、却绝不可能确为唯一的文明,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作者系宁波读者

作者: 编辑:倪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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