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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笋

2024-05-09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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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许许多多的往事如梦随行,随着时光的消逝而淡忘,但童年的一次拗笋经历,却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中。

五十多年前春天的一个午后,当时我才八岁。星期天,一位小伙伴叫嚷着要我跟他一起去玩。小伙伴比我大一岁,名叫国龙,是我崧厦老家的邻居。或许是因为刚下过雨,路滑腻腻的,两边地里的庄稼被江南多情的雨水冲洗得青翠碧绿,珠烁晶莹。

当时我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国龙见到我,就把我拉起来,说到朱家的竹园里去拗笋。“这怎么行?怎么行?逮住了要被人当作贼骨头的。”“怕什么?我爸是公社干部,再说跟朱家人也很熟悉,拗几支乌梢笋又能怎样?走。”他边说边怂恿着拉起正坐在椅子上的我,推着我向屋外走去。见我仍一副犹豫为难的样子,他又开导我:“喂,江帆,又不是让你去拗笋,我只让你在竹园门口望一下,有人来了,你用嘴向我吹几声‘嘘嘘’的口哨声;没人,你只要照旧站在门口,等拗来了笋,咱们一起分笋吃。”

“我不要这笋!”转眼间,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绿色的竹林,外面则用许多木棍围着。

“那也好,江帆你先替我在这门口望下,我到竹园里去去就来。”

他扔下这一句话,就顾自向竹园里跑去。我没辙,只得硬着头皮站在竹园门口。当时的我,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犹豫不定:不替他望风,恐伤了小伙伴间的感情;替他望风,则成了他的帮凶,万一被人捉住,我可真是百口难辩。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不一会儿,竹园外疾速跑来三人。我急忙用两手窝在嘴边吹响了口哨声,只见小伙伴迅速从里面跑出来,当即被守候在竹园门口的朱家人抓了现行。起先,他蛮横地晃了晃身子说:“你们这算干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为啥要偷偷摸摸跑到竹园里去?”一个村干部模样的男人反诘道。

“到里面去玩玩,到底触犯了哪条法律?”“难道你只是到里面去玩玩,为啥要派人替你在门口‘望风’,而你的手上为什么又沾上了这么多新鲜湿润的黄泥?”“怎么了,沾上了这新鲜湿润的黄泥又怎样?” 国龙骄横地辩解道。

“这说明你心中有鬼,走,老郭到里面去看看……”

不一会儿,他们从里面的草丛中找到了被国龙刚扔掉的一大捧乌梢笋,那乌梢笋上也同样残留着新鲜湿润的黄泥土……

在事实面前,一切真相大白。面对这突然的变故,我哑口无言。我只能条件反射地乞求他们饶了我们。此时,国龙则被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押着,我看到他的小脸已通红,那狼狈劲与原先神气的模样儿相比判若两人。

后来,他们把我们临时关在附近的一排队屋里。此刻,面对国龙,我不禁后悔起来。国龙啊国龙,你被人抓住还不算,而且连累了我,害得我也被关在这一排三面透风、蜘蛛网遍布的破队屋里。现在的我,纵使有一万张嘴,也难以说清。可我却是因为碍于你的面子,才使自己无辜地成了你的同伙,成了一个拗笋的可恶的顽童!正当我羞愧难当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而爽朗的声音:“喂,老朱,听说你们把我家的国龙他们关在这里,是吗?”

“嗨,亏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能不记得,毕竟是自己生的‘小棺材’‘讨债鬼’,回家后,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国龙妈后来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我只看到国龙的脸又猛地红了起来。

在国龙妈严厉的目光逼视下,我们彼此向大家坦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国龙妈又埋怨起了国龙:“果真是你这个‘讨债鬼’带头,我想江帆他是很老实的,况且他对我们这里也不熟悉,是不会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之后,我们互相承担了各自的责任,并作了口头道歉。随后,才低着头闷闷不乐地离开了那连着的一排破队屋。

那一段特殊的岁月,那一个让人刻骨铭心的春日,尽管已过去了很久,但记忆的闸门却从没有因此而湮灭。

想到此,我不禁思绪翻滚,浮想联翩,它使我自新,让我悔过,更使我懂得了一个颠扑不破的做人道理:任何不劳而获、巧取豪夺的所得都是可耻的;只有经过自己辛勤的劳动、耕耘,获得的收获才是甘甜的,舒心的。

(内容来源:上虞日报)

作者: 编辑:徐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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