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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宋韵⑤ | 社会生活之趣韵

2021-09-28 08:46

来源:越牛新闻

城市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经济的繁荣、教育的兴旺、思想的活跃、文化的昌盛因果互为、良性互动,使南宋时绍兴的社会生活,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意趣与韵味。

一,城乡交通顺畅

交通自古以来就是社会交往的前提,今人讲“交通是先行官”,讲的正是这一历史的结论。

在古代社会,水上交通较陆上交通意义更为重大,这是因为水上交通具有运输量大、便捷、成本低、不易摔坏等特点与优势。对水网密布的水乡绍兴而言,水上交通的优势,尤为明显。北宋沈括在其《梦溪笔谈》中,根据当时的运盐之法,计算出每100里的运输成本,陆路平均4钱/斤,水路平均1钱/斤,水路只为陆路的四分之一。这就使得官府重视了对水上交通的建设。

浙东运河

南宋中期,绍兴府有主要水上交通线11条,通航总里程920里,通航能力最大的为载重量500石的船只。这些主线,加上众多的小型水路,构成了内可通达全府各县、外能联接周边江海的航运体系。其中的西小江(浦阳江)水系航道,沟通了诸暨、萧山、山阴,并与婺州、杭州相通;东小江(曹娥江)水系航运,沟通了新昌、嵊县、上虞、会稽,并与明州(庆元府、今浙江宁波)相通。

浙东运河在南宋时处于鼎盛时期,一时成为南宋政权存在和运行的生命线。它横亘绍兴北部平原,贯通了西小江、东小江两大水系,成为西通杭州、东通明州港的主要水上通道,政府纲运、商业货运、官民客运的水上黄金通道。

同时,由于宋金南北对峙,日本、朝鲜及其他一些海外国家与地区的使节、商人无法取道北方,而钱塘江口又多沙滩,航行也有困难,因此往往改从明州经运河入绍兴、临安。所以,此时的浙东运河,也成了南宋使节往来、海外贸易的黄金水道。

不仅如此,浙东运河还与汇聚于鉴湖的众多溪流、河湖相连通,造就了山会平原的水上交通网络。绍兴地处浙东运河的中间地段、咽喉部位,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是一望而知的,从中得到的利益也是不言而喻的。

交通的改善,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生产生活、出行交往。

二,城市商业繁荣

南宋时的绍兴府城,作为全府的商贸服务业中心,有三大特征。

一是市场众多,分布广泛。城北与城南,形成了两个繁华的工商业集聚区。与城市的越墙发展相应,城内与城外形成了13处市场,其中城内有照水坊市、古废市、南市、北市、花市、瓦市等6处,城外有清道桥市、大云桥东市、大云桥西市、龙兴寺前市、驿地市、江桥市、斜桥市等7处。这就使得商业活动扩散到了城市的各个角落。

二是市场细分,业务繁多。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日用商品的消费性商业更显发达。同时,作为商品流通中心的流通性商业蓬勃兴起,原来作为商业活动补充的餐饮、旅店、租赁等服务业异军突起,成为城市商业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表明城市商业的内涵与外延、构成与业态,都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拓展与变化。

民营与官办的酒店遍布城内的街头巷尾。“激赏库酒楼,在照水坊;都酒务酒楼,在莲花桥。并郡守汪纲建。”南宋宝庆《会稽续志》的这一记载,清楚地告诉我们,这两家酒楼是官办的。陆游更是给我们留下了“城中酒垆千百所”的盛况。旅店业也是一派繁荣兴旺。南宋嘉泰《会稽志》记载,府城东北的斜桥,“其下多客邸,四明舟楫往来所集。”

酒码头

房屋、店铺、仓库类出租十分活跃。除了用于商贸业的出租之外,租给官方的也不在少数。根据嘉泰《会稽志》和宝庆《会稽续志》的记载,绍兴作为浙东路的首府和南宋事实上的先首都、后陪都,官府机构既众多又庞大,以致“参议、机宜、抚干,旧无廨舍,皆僦居于市”,甚至连城市驻军也一度“皆僦居于外”。

夜市成为常态。如每年正月的元宵灯市,四方云集,百物汇聚,连周边州府、海外商人都赶来参与,场面十分的壮观。嘉泰《会稽志》给我们留下了这样的记载,“正月既望,为灯市,傍十数郡及海外商贾皆集,玉帛、珠犀、名香、珍药、组绣、髹藤之器,山积云委,眩耀人目;法书、名画、钟鼎、彝器、玩好、奇物,亦间出焉。”

三是税额暴增,府城居多。府城商业的繁荣,同样反映在税额上。根据《宋会要辑稿》的记载,北宋神宗熙宁十年(1077),越州全州税额为54125贯,其中州城28916贯,占53%。至南宋宁宗嘉泰元年(1201),嘉泰《会稽志》中记载,绍兴全府税额增加到了106190贯,其中府城62256贯,占59%;府城税额是熙宁十年州城税额的2.15倍,比熙宁十年整个州的税额还要多。

三,农村市镇勃兴

府城商贸的繁荣,有力地带动了乡村商贸业的发展。其中最典型的,是南宋时的绍兴农村市镇,由北宋时的初兴进入了勃兴阶段;最具代表性的,是山阴、会稽两县境内的鉴湖流域。

根据学者陈国灿的研究统计,到南宋中期,鉴湖流域有名可考的市镇就有35处,整个流域平均不到12平方公里即有1处。这些市镇与丰富多彩、灵活多样、各具特色的会市、草市等,一头连着城市,一头连着乡村,成了城乡互通的桥梁与纽带,有力地促进了城乡的互动发展。特别是其中的市镇,为今日经济发达的小城镇奠定了历史性基础。

陆游在他的诗文中,多有对“乡市”、“近市”、“小市”、“村市”、“村店”的记述与描写。如在他的《晨起》诗注中称:“乡市小把柴谓之溪柴,盖自若耶来也。”又如“荒园摘葵芥,近市买鸡豚”、“小市孤村鸡喔喔,断山幽谷雨萧萧”、“村市夜骑黄犊还,却登小阁倚阑干”、“村店卖荞面,人家烧豆秸”等。

这些农村市场在发展的过程中,逐步出现了专业分工,形成了各具特色的专业市场,如茶市、花市、鱼市、米市、酒市等。陆游在他的诗中,也多有写到这些市场,如“兰亭之北是茶市”、“茶市纷纷趁雨前”、“柳姑庙前鱼作市”、“项王庙前是鱼市”等。

这些市场不但分工专业,而且还出现了夜市等交易时间、活动方式上的明显变化。陆游对此也有具体描述,如“鹊飞山月出,犬吠市船归”、“村市船归闻犬声,寺楼钟鸣送鸦栖”。

除有固定地点与场所的集市外,广大的农村还出现了货担贸易这种形式。从事货担贸易的人,俗称“销货郎”,直至20世纪80年代,还行走于广大的农村。“销货郎”的出现,表明南宋时,市场活动、商品交易已经渗透到了农村的各个角落,从而极大地方便了农民生活,促进了农产品流通,加速了商人阶层的形成。朱熹曾对此发出过由衷的赞叹,称古时“只立得一市在那里,要买物事,便入那市中去。不似而今,要买物只于门首,自有人担来卖,更是一日三次会合,亦通人情。”这货担贸易,简直就是今日网购与快递的前身了。

四,对外贸易空前

南宋时绍兴的商贸,除了在府城与县城之间、县与县之间、城与乡之间进行外,与府外、海外的往来也十分活跃。

位于浙东运河与钱塘江交汇处、与临安南郊大型草市浙江市隔江相对的西兴镇,北宋时就已是绍兴西部与外界的重要交通枢纽,苏东坡在其《乞相度开石门河状》中写到,“自温、台、明、越往来者,皆由西兴径渡”。至南宋,人员往来和货物运输更是十分繁忙。陆游在他的《法云寺观音殿记》中,对此做出了这样的描述:“饯往迎来,常相属也。富商大贾,捩柂挂席,夹以大舻,明珠、大贝、翠羽、瑟瑟之宝,重载而往者,无虚日也。”

西兴镇东侧的钱清镇,位于浙东运河与西小江的交汇处,因“一钱太守”刘宠的故事而得名。南宋时,这里船只、人员往来穿梭、昼夜不绝,街市、店铺熙熙攘攘、通宵达旦,成为绍兴西部的商贸重镇。陆游曾作《夜归》诗,对此作了生动的描述。

绍兴北部的三江口,是南宋时越地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人流物流的集散中心,既有大量客商海船从四面八方而来,又有大量客商海船向四面八方而去。《越中金石记》中记载,这里常有“闽商海舶”。宋人王十朋在其《会稽三赋》中,称这里“航瓯泊闽,浮鄞达吴,浪浆风帆,千艘万舻”;“三江郡东北,古戍郁嵯峨……年丰坊酒贱,盗息海商多”。所有这些,都写出了这里万商云集的繁荣景象。正是通过这里,绍兴的丝织品、茶叶、黄酒等源源不断地销往海内外,海内外的珍品也源源不断地流到绍兴,有的还通过绍兴输往临安和全国各地。海外贸易既是南宋时绍兴经济繁荣的重要标志,又是南宋时绍兴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

南宋时绍兴商贸业的繁荣,表明商品经济已经在这里捷足先登,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为后来市场经济在这里的率先萌芽、乡镇企业在这里的率先发展、国际贸易在这里的率先开始,奠定了人无我有的历史基础,因而在当时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于今后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五,社会保障加强

宋代的社会保障较以前得到了极大的完善,在中国古代社会救助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有学者研究认为,中国古代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保障,是从宋代开始的。

南宋时绍兴的社会保障的加强,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社仓”制度。早在北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以资政殿学士、右谏议大夫身份出知越州的赵抃,便创造了赈灾治越的经验,成为中国荒政史上救灾抗疫、救死全生的典范。“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在越州任通判期间,也十分重视赈灾恤民。不仅如此,他还认为赵抃赈灾“其仁足以示天下”,“其法足以传后”,为此专门撰写了《越州赵公救灾记》,加以总结推广。南宋时,“社仓”成为荒政的核心措施。撰成于南宋嘉泰元年(1201)的《会稽志》,专门设有“社仓”这个章节,既表明了这件事情的客观存在,又表明了官府对这件事情的高度重视。“社仓”即“义仓”,主要用于解决灾时的粮食短缺问题。其中写到,山阴、会稽共建有12个社仓。还特别写到,对于于此有功的官员,“民皆立祠以时祀享,虽他善政多可纪,社仓尤其著者也。”由此可见,善政可很多,荒政尤为要;民以食为天,社仓尤为著。

二是“义田”制度。嘉泰《会稽志》中,另有一个章节,是“义田”。其中写到,“山阴、会稽、余姚三县,今为湖水田二千七十一亩有奇,地三十六亩有奇,山篠地一百一十六亩有奇,殡冈六十四亩有奇,荡一亩二角五十一步,屋一十六间。”可见规模之大。“义田”主要由士大夫用其秩禄置办,一般通过出租的租金,用以补充族人生活,也有用于“给助乡里贤士大夫之后,贫无以丧葬嫁遣者,附于学”的。这一制度,对南宋官方的社会保障,起到了重要的辅助作用。

三是“病坊”制度。在疫病流行之时,设立这种临时医院,遴选名医,收治灾民,给以医药。

四是“养恤”制度。官府针对不同对象,设立了不同的养恤机构,如赈济穷潦的福田院、收养孤寡的居养院、收治贫病的安济院等。

南宋时绍兴的“荒政”制度,对缓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稳定、倡导友善风气,既在当时起到了现实性作用,又对后世产生了奠基性影响。何竹淇先生曾作过统计,南宋一朝153年,共发生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和兵变230次,其中绍兴只有诸暨县发生过一起所谓的“盐寇跳梁”事件。诸暨并不产盐,这些“盐寇”想必是从外地窜入的,恐怕与绍兴也没什么关系。由此可见,南宋时的绍兴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安定。

六,市井生活多姿

南宋时的绍兴,随着租田制的普及、交通的改善与商品经济的发展,农民获得了更多的人身自由,他们可以比较自由地离土离乡,转向市镇、城市从事手工业和商业活动。

商业已被视同农业,士农工商皆百姓之本业成为社会共识,商人居士农工商之末的情况得到根本性改变,其社会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城市中的非农人口——“坊郭户”,被官府单独“列籍定等”,标志着市民阶层开始形成,并且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群体,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南北风俗得到了相互融合。语言方面,越中方言明显地受到了北方话的影响,“南宋官话”便是南北交融的产物。饮食方面,绍兴人从以稻米为主,发展到米、面皆食。物产方面,羊类的大量饲养,酥酪的加工生产,显然与北方人口南下直接相关。这种融合,表明了绍兴是一座包容开放、兼容并蓄的城市。

节俭好学已然成风。嘉泰《会稽志》中记载:“今之风俗,好学笃志,尊师择友,弦诵之声,比屋相闻,不以殖赀货、习奢靡相高。士大夫之家,占产皆甚薄,尤务俭约,缩衣节食,以足伏腊,输赋以时,不扰官府,后生亦皆习于孝弟廉逊。”或许正是这样的好风俗,成就了“寒门入仕”、人才辈出的好局面。宋高宗建炎二年(1128),越州中式进士有6名;绍兴二年(1132),绍兴府中式进士有7名。有学者研究,南宋的科举登第者多数为平民,如在宋理宗宝佑四年(1256)登科的601名进士中,平民出身者占了70%。

节日休闲已然成俗。嘉泰《会稽志》中的几则记载告诉我们,这种节日休闲活动,呈现出了自发性强、参与面广、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秩序良好的特点,表明百姓已经有了更多的休闲时间与心情。“上元观灯行街中,必相逊避,无争道喧竞。城门驰禁,率至夜分,以便郊居者。”百姓的文明素养、官府的服务态度,由此可见。“三月五日,俗传禹生之日,禹庙游人最盛,无贫富贵贱,倾城俱出。士民皆乘画舫,丹垩鲜明,酒樽食具甚盛,宾主列坐,前设歌舞。小民尤相矜尚,虽非富饶,亦终岁储蓄以为下湖之行。”大禹在百姓心目当中的崇高地位,庆祝大禹生日的庙会盛况,画舫等硬件设施的完备,酒食歌舞等服务项目的配套,由此可见。另外,七夕、重九、冬至等,都是百姓休闲的重要节日。

棋琴书画已然成趣。宋时,棋琴书画已经成为文人与士大夫们人人均擅的基本技能。以围棋为例,会稽人徐铉棋艺精湛,常与南唐后主李煜、宋太祖赵匡胤对奕,所著《棋图义例》,首创十九字棋图记谱法。范仲淹曾作《赠棋者》诗,表达了“成败系之人,吾当著棋史”的感慨与梦想。上虞人李光常与陆游父陆宰一起对奕,留下了“局上笑谈棋易胜”、“一枰胜负聊欣然”、“独把琴棋消永日”、“酒杯棋局平生事”等佳句。陆游写下了200来首棋诗,是我国古代写作棋诗最多的一位诗人,他自夸“扫空百局无棋敌”,自盼“棋声流水古松间”,自悲“灯前一局欲残棋”,自叹“世事无穷似奕棋”。辛弃疾是一位终身为国家与民族利益奋斗的斗士,我们可以从他“琴罢更围棋”的词句中体味到,是琴棋诗词给他命运多舛、壮志难酬的一生,平添了几分生活的情趣与心灵的安抚。

诗酒花茶已然成习。南宋时,诗酒花茶已经不是文人与士大夫们的专利。以喝酒为例,人们爱喝酒已经成为一种习俗。根据元代马端临《文献通考》记载,宋代共有官方酒务管理机构“酒务”1861所,其中绍兴10所。据嘉泰《会稽志》的记载,如果不是因为山阴、会稽与府治同城,绍兴的“酒务”当有12所,其中府里的“都酒务”人数,按照酒税额度与员额政策,当不会少于最高标准4名。今绍兴古城内的酒务桥这个名字,也是因“都酒务”设在边上而得名的。当时的府城与县城,集生产销售于一体的酒楼与不产只销的酒垆,到处都是。时之嵊县人姚宽在《西溪丛语》中,有这样一段记载:“绍兴府轩亭临街大楼……翟公巽帅越……改为酒楼……目为和旨楼。”翟公巽,即翟汝文,巽为其字,于宋钦宗靖康元年(1126)出知越州,他将轩亭口的临街大楼改为酒楼,并取醇和甘美之意,实在是物尽其用、吸引消费的高明之举。陆游爱酒、懂酒,写下了200多首酒诗,给我们留下了“一杯放手已醺然”的越酒质量信息、“城中酒垆千百所”的酒店消费信息、“街南街北酒易赊”的信用消费信息、“平时酒价贱如水”的大众消费信息。

再举个花草的例子。南宋时,花草种养与欣赏蔚然成风。嘉泰《会稽志》的记载告诉我们,今日以为时尚的菖蒲,其实宋时已十分流行,成为“几案之玩”,且已掌握了“拳石或沙中种之”、“岁一移种,则根大,不然渐少”的种植方法与生长规律。嘉泰《会稽志》还告诉我们,当时的花草品种非常丰富,还形成了专门的基地与花市。今天绍兴古城内望花畈这个地方,就是当年花农种养花草的地方。其旁的望花桥,亦因此而得名。“望花桥,在府学前,其旁地名上原,多以艺花为业,桥盖以此得名。”王安石曾作《越人以幕养花》诗二首,歌咏越人种养花草。“以幕养花”,犹今日之暖房种养花草,而且已经养到了“百紫千红占得春”的程度,可见种养设施之好、技术之高、规模之大。陆游留下了“君不见会稽城南卖花翁,以花为粮如蜜蜂”的诗句,诗中记录了“城南上原陈翁,以卖花为业,得钱悉供酒资”的情形。

宋人较以前更为宽松的人身自由,更为丰富的业余时间,更为多元的休闲方式,表明人们生活的水平与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与改善,这是社会生活的趣韵所在。

作者:冯建荣 编辑: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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