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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读越有味

2021-09-19 21:13

来源:越牛新闻

我们还会说绍兴话吗?

朱水军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是“吴中四士”之一、自号“四明狂客”的越州名士贺知章,在八十六岁那年告老还乡时所作的一首诗,至今还广为传唱。

贺知章自小居住山阴,后离家赶考,久客他乡,世事沧桑,人生易老,终于在五十多年后得以重回故乡。此时此刻,他虽然已是满头华发的耄耋老人,但越地的乡音丝毫未变,对故乡的一草一木也熟稔依旧:“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是的,中国是一个有着浓烈乡土情结的国家。古往今来,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以为一切有生之伦,都应落叶归根、返本归元。所谓“羁鸟恋旧林,鱼思故渊,胡马依北风,狐死必首丘”是也。用绍兴话说,就是“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己的草窝”。你看那些背井离乡的天涯游子,虽然离家万里、一路漂泊,但心底却始终挂念着那方生他养他的故土。故乡的人、故乡的事、故乡的景、故乡的话……成为了一生的执著牵挂。得意时想着她,失意时也想着她;逢年逢节时想到她,年老色衰时也想到她。尽管人在外面,家未能归,但那一口纯正的乡音,成了补偿心中遗憾的唯一安慰。

“鉴湖越台名士乡”,绍兴作为全国首批二十四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至今已有2500多年的建城史。自古以来人杰地灵,文化底蕴极其深厚,素有“文化之邦、鱼米之乡”之美誉。以吴语太湖片临绍小片为核心形成的绍兴方言(简称“绍兴话”)自成体系,别有特色,是绍兴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一代代绍兴人的传承创造,至今历久弥新。

2000年,由杨葳、杨乃浚两位先生主编的《绍兴方言》一书出版,这是迄今为止收录绍兴方言的词汇、越谚等最为丰富完整的著作。此书既是一部学习绍兴方言的学术性著作,也是一部收集积聚绍兴方言辞汇的工具书。该书出版之后,我因机缘巧合而得之。便常常在饭后闲暇之时翻阅。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对于绍兴话,自己真的很孤陋寡闻,知之甚少。我虽出身于柯桥农村,也算是个土生土长的绍兴人,但很多的绍兴话,我却是从未知晓听得,当然就谈不上能说会道了。于是每每空余,我就通过此书查阅、学习。日积月累,渐趋于多。而有些相关往事,也开始浮现眼前。

我是个“70后”,从小学到高中,那时的老师上课几乎都是绍兴土话,最好的也就是半土半不土的“绍普话”。记得初三时报考中师(即中等师范学校,读出来是教小学的,那时绍兴市内上虞、诸暨、嵊州三地有这类学校),必须要考普通话。这可实在是难倒了我们这帮土猴子。为了学习这普通话,学校里有个年轻的政治老师,算是当时全校普通话讲得最为标准的人了,他临危受命,负责教导我们四五个报考中师的学生。那时的考试规则是从规定的20来篇文章中随机抽取一篇朗读,所以我们就直接学读这些文章,只要读准字音,就算过关,就能通过。那位政治老师每天晚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范读,我们一个字一个字小心翼翼地跟读。咿咿呀呀,如牙牙学语,现在想来都忍俊不禁。即便如此,因舌头发硬,不能灵活卷曲,有些发音再怎么样都改不过来,特别是前后鼻音与翘舌音,很多时候真的分不清楚也读不清楚。就这样拼命学了将近两月,最后终算勉强过关。

后来国家推广普通话,绍兴话在年轻一代中有意无意之中慢慢受到冷落。有些家长自打孩子出生起,就让小孩子讲普通话。家里家外,校内校外,一口普通话说得溜溜转。而我自己,虽然当时最终没考上中师,但在高考时考了师范大学。走上三尺讲台后,开口闭口也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有时心血来潮,想说几句绍兴话来着,儿时那些说惯了的俗语谚语,临到嘴边竟然一时语塞,不禁有些怆然。

在绍兴方言日渐式微的今天,我们需要有志者来做地方文化的抢救者、保护者和传承者,也更须懂得学说方言对于传承地方历史文化的重大意义。我们的先贤、文化伟人鲁迅先生曾在他的《狂人日记》一文中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唤,那么现在,我们是否也需要发出“救救绍兴方言”的呼唤呢?

作者系绍兴一中语文高级教师,绍兴名师。    

你关心孩子的看法吗?

周一贯

成人的阅读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人文哲理、文学典籍、世界风光、专业知识乃至衣食时尚,真是琳琅满目。可我们却很少读童书,很少去了解孩子的看法,关心他们的精神世界。尽管“望子成才”是家家户户的头等关切,如何“赢在起跑线上”几成家长们的集体性焦虑。

江西教育出版社2020年5月出版的《天天玩童话》是一部儿童小说,讲的是一帮乡里乡亲的小伙伴一起在“金鲤鱼小学”从三年级到毕业季的有趣校园生活。主人公天天和同学们有着新奇的想象力,他们对学校、对校外补习班、对老师、对家长、对小干部、对学习、对课堂、对作业……都有自己的看法。整个故事的语言也非常有童趣:描写声音时,把听觉变成视觉效果——“我们把声音拖得像兰州拉面”。形容不苟言笑者的笑容时,把一个表情变成一幅画——“原来‘阎王’老师也会笑,而且笑起来也跟大晴天的太阳似的,一丝白云也没挂”。因为不想进双休日的补习班,还把一段京戏的唱词改成了“补补补,补得我不分兰和草,补得我手不能提来肩不能挑,补得我大好双休玩不了。补补补,年年补、月月补、天天补,活活补死我命一条。”

由此联想到当下“双减”这一教改新任务:要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教育是一种慢的艺术,急于求成只能欲速不达,须静待花开。其实,希望拥有可以自由支配的课余时间,是孩子生命成长的原初需求,只是因为大人们根本不关心孩子的看法,置若罔闻而已。《天天玩童话》正是反映了一个孩子从自理走向自立,走向全方位的成熟是人的天性。它需要自然、正常、完整的生活,而这种生活应该从童年开始。

正如在这本书的前言中所说,这是一本关于什么才叫儿童的书,一本怎么做一个好家长、好老师的书,一本怎样的学校才叫好学校的书,甚至还是一本怎样放飞想象,写好课本所要求的新作文的书。小说的聚焦点放在儿童看法与成人世界所发生的矛盾与冲突,这就从根本上引发了我们的思考:孩子应不应该有自己的看法?孩子的看法应该得到尊重和关心吗?他们对大人们有看法:总是按着他们没有达到的目标,要孩子们去达到;他们对老师有看法:对学生已经懂了的内容讲个没完;他们对班干部有看法:讨厌他们多管闲事,不光爱记名字,还特喜欢在老师那里打小报告,闹得大家神经特紧张;他们对休假日和课余的补习班更有看法:应该是特别快乐的那段时间,却被妈妈押着走进那幢万恶的补习班大楼……

关注自己喜欢的,讨厌自己不喜欢的,是所有孩子的天性。尽管这些看法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看法永远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这种认识过程是人的生命成长形成的闭环,并且永远保持着开放的状态。即在生活的历练中会不断作自我修正。而正是这样的自我修正,才是健康成长的根本条件。这便是儿童最可宝贵的可塑性,问题在于这个过程,要由自我的生命来实现。大人们只能作些因势利导,而不是包办代替,去越描越黑。

这不,到了毕业季,孩子们的看法就不一样了。原来他们认为不会笑的严老师,在毕业典礼的舞台上,献出了一个最受孩子们喜爱的搞笑节目:班长江照花也不那么可恨,她在组织同学们互写毕业赠言,还互按手印的活动中,竟那么有人情味,得到了大家的拥戴……只是那个要命的校外补习班还是风雨依旧,又在张罗着暑期的杀伐。

我之所以认为值得读读这本书,还因为该书的作者是绍兴人,一位当了三十多年校长的语文老师,他叫何夏寿,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理事、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特级教师,曾获全国“十佳教书育人楷模提名奖”。他出版了不少教育著作和儿童文学作品,其中《爱满教育》一书还荣获《中国教育报》2015年全国读书喜爱的100本好书。

绍兴是“名士之乡”,名士的背后有“名教育”“名师”,名士的成长自然又离不开文学的熏陶。所以,绍兴不只是“名士之乡”、也是“名师之乡”、“文学之乡”“书香之乡”。今天绍兴人的阅读生活里,真的不可忘了“越读越香”啊。

作者系当代中国语文教育家、特级教师

作者: 编辑:钱天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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