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大禹治水时,防风氏曾于马山土丘间拴马,史书上因此记下了一个“马山”的地名。说起马山史上的古代名人,便不得不提到《清史稿》有传、人称“骆大师爷”的骆照(1811--1878)。
(骆照师爷像)
明清两朝绍兴出了很多师爷,尤其是昌安门外的尚巷村,更是因“骆大师爷”闻名全国。
坐落于越城区马山街道东南面的尚巷村不大,人口不过675人,243户,四面环江,依水而建。村子里古道石桥,流水潺潺,古筑民房,错落有致。“骆”是村子里的大姓,约有70%的村民都姓“骆”。
(骆氏故宅)
走在尚巷村,抬眼便可看到建筑的墙绘、路边的塑像,都与师爷的传说和故事有关。浓郁的师爷文化镌刻在尚巷的历史与未来中,“师爷故里”早已名声在外。
师爷故里,美丽尚巷
“尚巷”这个村名,蕴含古韵。尚,源于儒家经典,具多种意义。《礼记·檀弓上》有“夏后氏尚黑”句,“尚”是崇尚、尊重之意;《吕氏春秋·古乐》有“乐所由来者尚矣”句,“尚”是久远之意;《孟子·万章下》有“舜尚见帝”句,“尚”是上之意。此外,“尚”还有佑助、劝勉、祈望等积极向上的意思。而巷,即街巷,尚巷这一村落形成较早,且原有一长巷。先人将他命名为尚巷,颇具积极意义,于今人乃具教化作用。
尚巷村的村口,竖着一块数米高的石砌牌坊,上书“尚巷村”三个大字,牌坊前有两座威严石狮。从洋江路驱车进入村内,入眼便是平整洁净的水泥路,盛夏时节,左右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果木林。
(师爷广场对面的铜雕)
村子里的师爷广场上,竖立着骆照师爷塑像,周围的石墩上雕刻着诸如“口如刀剑,入木三分”“能说会道,巧写神算”“铁骨忠魂,善于应变”等对“骆大师爷”为人秉性的赞美之词。在师爷广场对面,是村里的“桂花园”。一位村民告诉记者,尚巷村民代代相传骆照喜爱桂花的故事,“听老一辈人回忆,骆照生平喜欢桂花,回家乡经常会在桂园停留休息,桂园也由此得名”。
作为全省唯一的村级师爷文化研究村,尚巷村根据文献资料建了一座绍兴师爷馆,也是目前全国最大的村级师爷纪念馆。尚巷村党总支书记骆国庆介绍,师爷馆内1∶1还原了当年骆照师爷在河北保定直隶总督府幕府办案的工作场景。馆内还展出了其他10位著名绍兴师爷的故事与遗物。如今,绍兴师爷馆已成为大学生的德育教育基地,骆大师爷的故事也是最受学生欢迎的。
村干部告诉记者,当年骆照弟弟骆文光(尚巷村另一位师爷)为报答家乡,出资建造了“敬义学堂”。“骆文光也是师爷出身,后擢升为官,当过县官。其回乡后,出资建造了这个学堂,聘请老师,供寻常百姓家子女免费读书。我们将当年学堂进行了还原,现在作为村里中小学生开展传统文化活动的主阵地。”村干部说。如今,这个“敬义学堂”,设在村文化礼堂旁边。
刑名师爷,后人敬仰
“一壶酒万卷书,宦海沉浮任漂流。官印在你身,学问偏我有。衙门你为大,幕后我招手……”这是电视连续剧《绍兴师爷》片尾曲,它生动地描绘了清代绍兴师爷的形象。绍兴师爷一度名满天下,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一群影响力极深的幕府人员。
骆照是绍兴历史上著名的刑名师爷,办案以审慎、严格、干练著称,人称“骆大师爷”。道光十五年(1835),书生骆照走出村子,远赴河北保定学习刑法。学成后,长期在今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一带以幕为业、以幕为生。
骆照在河北保定学刑法期间,因家境贫寒,所带盘缠不多,只好起早落夜为他人写文度日。由于长时间在艰苦条件下苦读,终熬成眼疾,视力很差,然而学业大进,刑律知识相当丰富。
清咸丰、同治年间,内忧外患严重,战乱频仍,时局动荡,州县皆无暇谳狱,直隶总督署衙门积案500余宗之多,搁压时间长达七八年之久。总督刘荫渠到任后,即慕名特聘骆照入幕,专门清理积案之职责。
古代掌握司法权的官员普遍不熟悉法律,所以刑名师爷才是案件进程和最终结果的实际操纵者。刑名师爷承担着拟批呈词、酌定审期、传集两造和人证、幕后参与庭训、制作司法公文和审核驳诘案件等任务,几乎渗透到司法活动的每一个环节。骆照经过长期的实践,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掌握了独特的办案技巧。他首重依律办案,但也崇尚引经决狱,既遵循“公式之刑名”,也追求“儒者之刑名”。
(师爷办案“现场”)
骆照不负刘总督的重托,殚精竭虑,夜以继日地工作,仅仅用了5个月时间就审结了这500余宗积案,并总结制定了《清理积案规条十则》,清廷闻之大加赞赏,命令各省均照此办理。
在骆照的师爷生涯中,体现了匡扶正义、睿智精明、清正廉洁、足智多谋的刚正和智慧。不仅办案公正严明,骆照其人,个人品质同样可圈可点。在任职幕僚期间,因名声大,薪金多,他把所得尽数赠与亲朋故友,为他们排忧解难,自己却无积蓄、无家产,由此可见清廉师爷之为人。
师爷文化,润泽乡里
跟随骆国庆往村内走,拐出一条小道后,便到了尚巷村后溇,骆氏台门坐落于此。这处骆氏故宅系骆照师爷的宅邸,大约建于1860年。骆照历聘各省,后在尚巷改建住宅,并增其旧制,村民称之为“师爷台门”。门口有青石板铺道,建有宽敞的古踏道埠头。“据说,那时候骆照从河北回乡,先坐马车到钱塘,再由钱塘江坐画舫、乌篷船,可以直达台门,他就是从台门前的这个踏道埠头上岸的。”骆国庆说,骆照曾在村里造桥修路,为村民出行提供方便。村里对“师爷台门”、古河埠进行了修缮,并在河道周边安装了仿古石砌护栏。
漫步尚巷,几个动漫形象的“骆大师爷”颇为引人注目。2019年,尚巷村通过与浙江特立宙动画影视有限公司合作,制作《少年师爷之尚巷骆大师爷》动画片,展示尚巷村全貌和古村古街样貌。
《少年师爷》是绍兴首部本土动画片,登陆央视热播,其以师爷文化为依托,还原千年古城原貌,展现江南风俗风貌,可谓老少皆爱。而当年《少年师爷之稽山阳明》中,有一集《骆大师爷破案记》,正是植入了尚巷村全貌和古村古街样貌,以及骆照师爷的故事。
“‘少年师爷’形象家喻户晓、深入人心,利用其影响力,带来的不仅仅是人气和流量,还激活了我们的师爷资源,打响了师爷文化品牌。”骆国庆说,村里的师爷公园也是在那时候打造起来的,师爷公园以“小师爷”为原型,打造了一个穿越古今的师爷历史展示。
“大家都知道,尚巷村以前是以师爷闻名的,这几年我们大力发展乡村旅游,2019年创建了省级3A级景区村,将师爷主题游串珠成链,开发了鲜果采摘游,游客能游玩的项目更丰富了。”骆国庆说,村里数百亩农田实施土地流转,种上了葡萄、猕猴桃、樱桃、果葚等,让这个村子绿荫满目,四季鲜果飘香,采摘游的兴盛,也反哺了尚巷村的师爷文化知名度,大大增加了村民的收入。
(文中照片由 严竹萍拍摄)
(来源:绍兴晚报)
作者:严竹萍 编辑:叶露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