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曾说，“校长是一个学校的灵魂。要想评论一所学校，先要评论它的校长，评论他的办学思想。”

近日，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绍兴文理学院首任校长陈祖楠的专著《修德求真》，他用13个篇章、近30万字，将一生教书治校的亲身体会和感悟娓娓道来。

今年85岁的老校长，早在4年前开始着手书写这本书。“我一辈子从事的教育主要是师范教育。当了11年校长，记录期间的经历体会以及我自身的成长历程，希望能对现下的大学教育和学生培养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10多年不间断跟学生一起出早操

1989年，回到绍兴师专当校长的陈祖楠恢复了大学生早操制度。“早起、晨练，不只为了锻炼身体，更多的是磨练意志。”当时，陈校长的住处离学校有2公里远，为了给学生做榜样，每天早上5点多闹钟一响他就起床，骑一辆自行车直奔学校。学校的起床铃还没有响，他已经在操场跑完六圈了，等学生们做操时，他就在后面做整理运动。

绍兴师专中文93届校友、越城区望花小学校长徐敏还清楚地记得，老校长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队伍后面，跟着大家一起出操，年轻人也不好意思再睡懒觉了。

“一个教师的一举一动都处在严格的监督之下，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孩子的眼睛更加精细、更加敏捷。”陈祖楠说，作为教师，又是校长，一定要以身作则。从学校恢复早操开始直到他退休，十多年间，除了出差，他天天与同学们一起出操，一天不落，从不间断。

绍兴师专政教94届校友、越城区文澜中学常务副校长周玉蓉记得冬天大家做操缩手缩脚，学校专门请来演《阿Q正传》演员严顺开，他给戏剧社团做讲座指导时说到：冬天做操，缩手缩脚是做，动作到位也是做，缩手缩脚会冷，动作到位反而有精神。所以大家要做一个有精气神的学生。这话让同学们对做操有了新的认识，也明白了陈校长要求出早操背后的用心良苦。

如今看来，当年在高校恢复早操制度其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但陈祖楠硬是“瞅准了的事儿就干出样儿来。”习惯的养成贵在坚持，陈祖楠说，当年绍兴师专恢复早操制度，对学校形成良好校风起了积极的作用，这是别的措施无可替代的。

30多年坚持传播“养成教育”

“修德求真，既是绍兴文理学院的校训，也是陈校长一生的写照，用作书名，十分贴切。”76届校友、绍兴市政协原调研员何信恩说。

陈祖楠出生于诗礼传家的书香家庭，自幼接受过较为系统的以《朱柏庐治家格言》为代表的儒家正统观念的教育与熏陶。

在他家客厅里，挂着一幅《朱柏庐治家格言》，这也便是“陈式家训”，对陈家孩子们成长过程中的道德行为习惯养成有很大影响。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施惠无念；受恩莫忘……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陈祖楠说，父亲要求他们从小背诵。

然而在长期的师范教育实践中，他却经常反思我们的道德教育：“常常政治道德讲得多，社会道德讲得少，高层次道德讲得多，基础道德讲得少，效果总不大理想。”在陈祖楠看来，养成教育不拘形式，吃饭、喝茶、聊天时随时随地均可进行。

在他任绍兴师专校长时，下决心要规范学生的道德行为习惯，首先第一步就是对师范生们进行“养成教育补课”。“没有公共卫生观念，没有社会公德意识，这样的师范生将来能去做教师吗？能让这样的学生去培养下一代吗？”为了追求最佳效果，陈祖楠不上大课，不嫌麻烦地一个班一个班讲过去。他希望同学们通过养成教育的补课，都能识礼仪、懂规矩、讲文明、有教养。毕业之后，一个人教两个班，一年就能影响一百个人，一千个师范毕业生，一年就能影响十万人……这样，社会风气从根本提升也就指日可待了。

退休后，陈祖楠依然致力于传播“养成教育”理念，他伏案写作的《谈基础道德与基础修养》一书，里面没有枯燥的说教，而是用身边的小事来说理，有校友评价它是“多年来所看到的写得最好的一本谈道德修养的个人专著。”他还深入到中学课堂，给中学们做养成教育的讲座。

“心中有他人，慎独慎微。这两句话我记了十多年了。”一位鲁迅中学毕业的学生说，陈祖楠老师的课非常精彩，能让人真正入脑入心，一生受益。

这样的讲座，退休后的陈祖楠总共做了五六百场。30多年来，他的“养成教育”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的人数不胜数。

一辈子努力做个好校长

在《修德求真》的新书首发座谈会当天，由于结束时间较晚，老校长自己去吃饭前径直走向与会的两位学生，问她们学校食堂里还能吃到饭吗？得知不能，便让人安排她们一起去吃饭。

这两位学生是7月份刚被录取的第八期卓越教师养成班（祖楠班）新生，她们都非常喜欢这位白发苍苍的老校长。小教174班的王逸菲说，即便老校长听力衰退严重戴着助听器，还是每周坚持站在一线讲台，他自己要求一上午排满3个小时的课，中途只稍微休息一会，全程都精神矍铄，富有激情。“我们发邮件跟他互动，每一封邮件他都会认真回复。老校长很注重细节，关心学生的感受，一发现亮点就表扬，让同学们在学习中备受鼓舞。”

在《修德求真》当中，陈祖楠写到“很想努力做个好校长”。他认为要成为一名“好校长”，应当具备以下这样几点：认识教育，享受教育；热爱学生；重视基础道德教育；重视校风建设；尊重教师，抓好师资队伍建设；襟怀坦白，无私无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也可以浓缩成这位教育工作者一辈子的自我追求。

回顾自己的教育生涯，在绍兴师专筹办音乐专业，创建音乐系，是陈祖楠感到最有成就感的事。他的努力，让90年代的绍兴每个中学都有了音乐、美术教师，学生人人都能享受音乐，都能接受美育的熏陶。

正如他自己取的网名“楠木长青”一样，年愈八十的老校长依然活跃在教育一线。“各行各业，教育工作最神圣；各类教育，师范教育最重要。”这是陈祖楠经常对学生们说起的一句话，如今他每天坚持锻炼，为的是“有生之年能为国民教育工作多做力所能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