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官渡大桥新近竣工通车,为镜湖新区的开发建设注入了新的活力。不过是“官渡”大桥还是“官渎”大桥,一时引发人们的关注。
绍兴地处平原,河湖众多,地名多从“氵”偏旁。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绍兴府志·水利志》载:“支流汊港萦绕连洛,大者为湖、为池、为溇、为潭,小者为港、为渚、为渎、为泾、为浦、为湾、为汇、为荡、为汀,皆积水之区也。”例如青田湖、贺家池、江家溇、白鱼潭、御港、漓渚、官渎、鹅泾、东浦、翠山湾、东曹汇、碟荡、白鸡汀等等。
渎,《辞源》释为“泛指河川”。后缀以“渎”的地名,据1980年版《绍兴县地名志》,有双渎、温渎、薛渎、夹渎、亭渎、檀渎、石渎、仁渎、官渎、洋渎、袍渎等十一处。历史堪称悠久者,当推官渎。《越绝书》卷第八:“官渎者,勾践工官也。去县十四里。”《越国文化》一书认为,官渎是越国造船业的工场。据李永鑫主编的《绍兴通史》所记,《越绝书》以及《嘉泰会稽志》两书中,尚有“炭渎”“铜姑渎”“直渎”“射渎”的记载,这些带有“渎”字的古地名,必定都是濒临河渎的越人聚居点,其中,很大一部分可能是越国内河运输中心。
“渎”的自然形态虽然发生了变化,但它的称谓却被人们口口相传保留了下来。从某个角度来说,带“渎”字的地名文化,也是越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现存十一处“渎”字地名,不少曾为村名,如双渎村,位于柯桥瓜渚湖边上,20年前拆迁,村庄不再而取“双渎小区”“双渎路”存一份乡情。华舍的温渎村也已拆迁,改作温渎社区。夹渎是一个自然村,处西小江边,属马鞍街道安义村,2003年5月因行政村规模调整,安义村与沙地洋村、国庆村合并设国庆村。亭渎村、檀渎村在马山街道,著名的绍兴师爷娄春蕃是檀渎村人。石渎、仁渎原来属于皋埠,行政区划调整后,归属于东湖街道。官渎、洋渎在今灵芝街道。薛渎地处东浦,不专指一个村,在官方行政区划中不见记载,其实是一个地域的代称,周边聚集着利华、强头、炬星、群力、向阳、蔡江等村落,诸村合用一个土地庙,乡人唤作薛渎庙,今悬挂浙江省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所授“薛渎四社庙”牌,准予为浙江省民间信仰活动场所。昌安门外袍渎村,邻近有里谷社、外谷社,1949年5月绍兴解放,建袍渎乡、谷社乡,1956年合并,各取首字为袍谷乡。若干年前绍兴往北发展,直达三江,此区块即名袍江,袍渎地名消失,令人欣慰的是,命名有袍渎路以怀乡思故。
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若干乡镇改为街道。在今后的若干年内,农村拆迁力度还将加大。村庄消失,高楼大厦取而代之,值得庆幸的是绍兴河湖水网体系基本保持原状。如此,异彩纷呈的地名及桥梁名称,无疑是怀旧或不变的村庄坐标。有媒体报道了越城区斗门街道因为杨望村已经拆迁,村民希望将建设路更名为杨望路,以表纪念。诚如冯骥才先生的《地名的意义》所言:“地名是一个地域文化的载体,一种特定的文化象征,一种牵动乡土情怀的称谓。”
农村渐趋城市化,造桥铺路取地名,首选传统地名,像双渎路、袍渎路等是很好的榜样。对于“官渎”,按说应该是取官渎路、官渎桥,却不知何故成了“官渡路”“官渡桥”?望文生义,这与官渡之战毫无关系,怎能前缀以“官渡”?这让我想起了1988年出版的《浙江地名简志》中“建楼下”条目,建楼下曾是灵芝乡政府驻地。相传越王筑箭台于此,故名箭楼下。至民国初,钉路牌时误写建楼下,一直沿用至今。《越绝书》记载的古地名“官渎”,如今为何成了“官渡”?
作者:越牛新闻通讯员 孙伟良 编辑:厉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