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7月3日，“越酒行天下 、创意赋新能，中国绍兴黄酒设计共创计划”启动仪式举行，共同设计、描绘绍兴黄酒的美好未来。绍兴市政协党组副书记、副主席冯建荣作了主题分享，思考和回答了三个问题：酒是什么？黄酒是什么？古越龙山是什么？越牛新闻现予以转发。

最宜连绵梅雨季，共话缠绵绍兴酒。

酒是什么？酒是人类亘古不变的共同语言。部落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语言不通，但是可以通过酒，使双方清楚地了解到彼此所要表达的思想。

遥想在那个没有文字，甚至连语言表达都非常简单、艰难的蒙昧社会，酒或许是最原始的社交工具。进入到了经济不断发展、文化不断进步、民生不断改善的古代社会，酒仍然是人们最经常的生活方式与社交途径。即便到了今天这个现代社会，在一切都在日新月异的情况下，酒仍然是人们挥之不去的古老传统。

回答“酒是什么”这个问题，是为了说明，在当今全球疫情持续蔓延的新形势下，在我们国内禁止公务接待用酒持续坚持的新形势下，在白酒、红酒在酒类市场中的份额持续提升的新形势下，黄酒的生产与供应商们，应当以变应变，在变局中开新局，谋求新的发展，寻找新的出路。

莫怨黄酒市场不景气，只怪我们自己不争气。莫怨黄酒市场低迷，只怪自己精神萎靡。莫怨黄酒消费少，只怪自己动脑少。

回答“酒是什么”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期待大家在新形势下，树立起黄酒必胜的信念。

黄酒是什么？黄酒是中华国酿。黄酒是国酒，但还可以再改一个字，把“酒”字改成“酿”字。茅台称为国酒，黄酒与白酒有所不同，白酒是蒸馏的，黄酒是酿制的。如果把绍兴黄酒称之为中华国酿，那就可以充分体现黄酒的本质特征。

2008年9月19日，香港阳光卫视来绍兴拍摄中国第一部以黄酒为题材的高清电影《水客》。开机仪式上，我作了一个致辞，后来整理成为《黄酒礼赞》这篇文章，并将其收录于中华书局出版的《越语》一书中。在这个致辞、这篇文章里面，我明确地提出了黄酒是中华国酿的概念。但似乎一直是曲高和寡。2019年3月6日，我在走访黄酒集团时，也曾建议使用绍兴黄酒是中华国酿的概念，只是感到后来还是用得“犹抱琵琶半遮面”。

为什么坚持主张把绍兴黄酒称为中华国酿呢？主要有三个理由。

理由之一，绍兴黄酒历史悠久。2006年初，国家文物局公布了2005年度“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我们绍兴嵊州的小黄山遗址榜上有名。这个遗址里面，发现了一万年前我们的先民栽培的水稻遗存，以及制作的陶器。有了稻米，就为酒的产生提供了可能，就为酒提供了最基本的原料。有了陶，我们更可以浮想联翩。因为与“陶”联系在一起的有个词叫“陶醉”，我甚至在想，一万年前我们的先民或许已经在用这个陶器来饮酒，进而一醉方休。“陶醉”这个词的初心与本意，很可能是与酒联系在一起的。

照此算来，我们绍兴酿酒的历史当在一万年以上。如果说这个一万年的酿酒史还只是分析推测、还没有文字依据的话，那我们就说得稍近一点，根据文献记载，4000年前，我们的治水英雄、立国始祖、中华圣王大禹，就曾经颁布过禁酒令。

大禹与绍兴结下了不解之缘，建立了生死之情。大禹在今天的绍兴，有九件大事：一是娶妻涂山。在这里娶得了妻子。二是得书宛委。在宛委山得到了“金简玉字”之书，相当于共产党人得到了《共产党宣言》。三是毕功了溪。最后在今天嵊州这个地方治水成功。四是会稽诸侯。司马迁在《史记》当中讲：“会稽者，会计也。”把各路诸侯召集起来，在这里论功行赏，相当于企业里面把各种数字汇集起来进行计算，这是“会计”一词的最早出典。所以，搞经济工作、搞企业的同志，一定要常来“会计”的家乡走走。五是诛杀防风。大禹会稽诸侯的时候，防风氏迟到了。为了严明纪律，大禹就杀了他。六是封禅会稽。封是祭天，禅是祭地，这是天子才有的特权。大禹在会稽山祭天祭地，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夏朝，从此中华民族的历史由方国时代进入到了王国时代。七是筑治邑室。修筑、治理城市、房屋，改进居住、生活条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推进城市化。八是教化越人。教育感化越地的百姓。九是归葬会稽。这就是现在的大禹陵。

4000年前，大禹下达禁酒令，是担心他的子孙、大臣、诸侯们，因饮酒过度而影响公务。但我们看问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从这个文献记载当中可以看到，4000年前的越地，产酒规模之大，饮酒之风之浓。

如果说4000年前，还是太遥远的话，那我就再说得近一点，那就是2500年前，我们伟大的越国君王句践，把酒的功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譬如，句践用酒来鼓励生育。文献当中是这样记载的：“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生男小孩，奖励两壶酒，一条狗；生女小孩，奖励两壶酒，一头小猪。可见，句践那个时候，鼓励生育的政策是多么的好。不仅仅如此，还有更好的。文献当中还规定，“将免（通“娩”）者以告，公令守之。”孕妇快要生小孩、快要分娩的时候，要报告官府，由官府专门派员来负责接生及其他相关事宜。“生三子，公与之母。”这母，很有可能具有乳母、保姆的性质。“生二子，公与之饩。”生两个小孩，官府供给食物等。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但似乎人们生育的积极性不是很高。我想政府一定在研究进一步的鼓励的生育政策。实际上，句践已经给我们作出了很好的榜样。

再譬如，句践用酒来激励将士。投醪劳师，迎流共饮，士气大振，一举灭吴，问鼎黄河，称霸中原，真可谓壶酒兴邦的了。而今，投醪河依然保存在绍兴古城，见证着2500年前句践君臣与将士们的壮怀激烈。

回顾这段历史，绍兴酒业是与中华文明相伴而行的。一部绍兴酒业史，半部中华文明史。 这样的酒，难道不应该称其为中华国酿吗？

理由之二，绍兴黄酒人无我有。人无我有，就是人家没有，唯我独有。这种独有，体现在绍兴黄酒的“三个独特”上。

一是黄酒有原料之特。绍兴黄酒最基本的原料，是越水与越糯。越水就是鉴水、鉴湖水，这是酿制绍兴酒的神圣之水，我们可以称之为圣水。我昨天晚上看今天活动的方案，了解到红点设计在福建厦门，那我就举一个你们福建老乡讲绍兴酒与鉴湖水的关系的例子。

梁章钜出生于清代乾隆年间的福州，主要生活在嘉庆、道光年间，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政治家，与林则徐是同事，也是一位坚定的抗英禁烟官员，还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卓有成就的大文人。他写过一部书叫《浪迹续谈》，里边有一篇文章专门讲绍兴酒，其中就讲到了鉴湖水的独特之处，原话是这样的：“今绍兴酒通行海内，为酒之正宗……盖山阴、会稽之间，水最宜酒，易地则不能为良。故他府皆有绍兴人如法制酿，而水既不同，味即远逊。”原来，绍兴酒“通行海内”的原因，是这里的“水最宜酒”；而“水既不同，味即远逊”。真是分析得一矢中的、入木三分。这位梁章钜先生，没来绍兴生活过，与绍兴不存在亲疏关系、感情色彩，可见他的记录是客观的、公正的。

绍兴酒还有一种非常重要的原料，那就是越糯。绍兴酒为什么当年能够风行天下？不光有越水、鉴水，还有越糯。越糯不是普通的糯米，而是由越人在千百年的优选改良中培育而成、在越地这一方最为适宜的水土上生长的糯稻。越糯的独特之处，在于它的淀粉含量特别高，粘性特别强，特别容易蒸煮、发酵，出酒率特别高。

特殊的越水，特殊的越糯，珠联璧合，成就了天下独绝的绍兴酒。

二是黄酒有工艺之特。黄酒不光有原料之特，它还有工艺之特。黄酒的酿制、加工技艺，是在数百上千年的实践中积累起来的，是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三是黄酒有酿时之特。黄酒不仅仅有原料之特、工艺之特，还有酿时之特。绍兴酒的酿造时间很有讲究。千百年以来，立冬开酿，是酒乡绍兴的神圣时刻，是越水、越糯与天时的神奇结合。冬酿的酒，是最好的酒，是真正吸取了天地精华的酒。

立冬开酿，是天时；越水和越糯存在、生长于古越大地，是地利；工艺是人和。所以，绍兴酒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结合。绍兴酒一路走来，与中华文明相伴而行，所以，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绍兴酒的历史渊源、原料构成、酿制加工，涉及到了儒学与化学、地理与物理、天文与人文等诸多学科的知识。所以，绍兴酒称得上是一部百科全书。

理由之三，绍兴黄酒有益康养。人生最大的追求，不是地位之高，金钱之多，而是身体之好。人生最高的境界，是身体的健康。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钱很多，权很大，但身体很差，寿命很短，肯定不是每个人所追求的。而绍兴酒，恰恰有助于健康与养生、养心。

绍兴酒具有其他酒类所不及的保健养生的功能。它丰富的氨基酸、蛋白质、维生素等成分，十分有益于人们身体的健康。绍兴为什么名人辈出、成为名士之乡？除了鱼米之乡的物质基础、耕读传家的优良传统之外，很重要的原因，是越酒所具有的独特的保健养生功能，这种功能已经渗透到了绍兴人的基因里面、血脉之中。当然，除了越酒，还有越医越药，这也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它也有力地保障了越人的健康。

唐代，我们有一位老乡，叫贺知章，活了85岁，生活在一千三四百年以前。宋代的大诗人陆游，也是绍兴人，活了86岁，也是在近一千年以前。一千多年前，活到85岁、86岁，是非常高寿的了，简直是凤毛麟角。即便放到现在，也是为数不多。这与他们爱喝家乡酒，是联系在一起的。绍兴去年的人均预期寿命是82岁不到一点，按照目前的增速，比全国人均预期寿命达到这个程度，提前了20年，我觉得这跟黄酒有很大的关系。

黄酒不仅有益于保健养生，还有利于修身养性。人有欢合，黄酒可以助兴。人有悲离，黄酒可以消愁。人之亲情友情历久弥深，恰似绍兴黄酒越陈越香。

绍兴黄酒越千年，中华国酿总缠绵。圣贤庶民皆钟情，春夏秋冬飘欲仙。我想这便是千百年来，人们对越酒挥之不去的原因之所在。

钟灵毓秀，惟我黄酒，绵连千年岁月稠。曰公侯，曰黔首，谁个未曾暖心头。今朝可有佳酿否？有，别太悠；无，莫忧愁。我想这便是古往今来，黄酒给人们的人生启迪。

历史悠久，人无我有，有益康养。这样的酒，是名副其实的中华国酿，是名正言顺的中华国酿。

古越龙山是什么？古越龙山应当是至臻国酿、至尊国酿。臻，是完美。尊，是尊贵。古越龙山应当成为最完美、最尊贵的黄酒，成为黄酒中的“茅台”。只有最完美，才能最尊贵。古越龙一定要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最完美的国酿，核心有两条。第一条，内在的品质要最完美。第二条，外在的包装要最完美。这两条是成为最尊贵国酿的前提，但还不是最尊贵的国酿的全部。是否成为最尊贵的国酿，检验的唯一标准，是市场的不断认可，是消费者的持续喜欢，是铁杆忠诚粉丝的层出不穷。而要实现这个目标，达到这个标准，就必须落实今天活动的主题，就需要设计、需要吆喝、需要营销。王阳明先生是绍兴人，阳明心学的核心是“心”，心要敢于想，心想才能事成。

谈到设计、吆喝，谈到心想事成，我就想到了上个月，梁启超先生的玄孙梁鉴赠送我的一本，书名叫《醪海遗帧——周叔弢先生藏酒票》。周叔弢先生曾参加过决定新中国国名、国旗、国号等重大事宜的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可见他的地位有多高，贡献有多大。他是天津人，是一位政治家，也是一位实业家，还是一位收藏家，后来担任过全国政协副主席。这本书是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的，一函三册，两册是所藏酒票，一册是文字说明。里面收录了周叔弢先生收藏的105张绍兴黄酒酒票，大多是道光和光绪年间的，这些酒主要产自于绍兴的东浦、湖塘、阮社。据他儿子回忆，新中国成立前周叔弢先生参加的宴会上，没有白酒，全是绍兴黄酒。

介绍这一本书，是要告诉大家三个重要的信息。第一个，清代到民国时期，绍兴黄酒通行天下，包括以北京为代表的北方地区。第二个，从普通百姓到上层社会都流行喝黄酒。第三个，当年流行喝陈年黄酒。所以，我们要坚定信心，要通过这次设计活动，开启黄酒吆喝与营销的新征程，再创绍兴黄酒通行天下的新辉煌。个人非常看好绍兴黄酒，绍兴黄酒完全有条件通过自身的努力来重振辉煌。

应当承认，黄酒目前的现状令人堪忧。作为一名黄酒故乡的绍兴人，对此尤为担忧。我们不妨结合周叔弢先生那本书所提供的信息，来回顾一下新中国成立七十多年来，酒类市场变化情况。大概的情况是，前三四十年时间，白酒打败了黄酒。最近三四十年间，红酒与白酒平分天下。尽管绍兴黄酒、黄酒企业，纵向比，规模有所扩大，销售有所增长，但在酒类消费中的占比，却是在不断缩小，而且是越来越小。从新中国成立前的独步天下，到现在的偏居江浙一隅，绍兴黄酒任重道远。

黄酒现在要唱响《国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绍兴黄酒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还要唱响《国际歌》，在走向全国市场的同时，走向世界市场，“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怎么实现？就从这一次设计活动开始。

设计的本质，是引导市场消费，引领社会风气。市场新风之大门，社会新风之大门，往往是由设计师们来打开的。我们党称邓小平同志为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因为有邓小平同志，才开启了我国改革开放的伟大征程。可见，设计是多么的重要，也充满期待。

设计活动有三点建议、三个突破：第一个，大众市场，从年轻人身上去突破。第二个，高端市场，从年份酒上去突破。第三个，新兴市场，从“不上头”黄酒上去突破。

社会进步、事业发展的希望在年轻人，绍兴黄酒的希望也在年轻人。黄酒价格要上去，效益要上去，必须做好陈年酒的文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好的构想与预期，那就是“不上头”黄酒。说到“不上头”黄酒，可谓：“稽山称首，鉴水越牛，天时地利唯此有。君也喜，吾亦欢，情谊源远似水流，中华国酿数黄酒。少，没兴头；多，不上头。”

期待绍兴黄酒设计共创计划，重启古越龙山乃至整个绍兴黄酒北上南下、飘洋过海的崭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