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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丏尊:翻译《爱的教育》

2019-11-08 10:03

来源:绍兴网-绍兴日报

《爱的教育》译本内页。

“夏丏尊集教育家、文学家、出版家三者于一身,三者浑然一体,互相映发,互相渗透。”这是柯灵对于夏丏尊的评价,诚如其所言,夏丏尊文学家与出版家的身份,都源于其对教育的热爱。

翻译《爱的教育》,成教育的经典

意大利作家德·亚米契斯的儿童小说《爱的教育》,描述了在一个学年里男孩恩里克的生活感受,全书共100篇文章,包括发生在恩里克身边各式各样感人的小故事、父母姐姐在他日记本上写的劝诫启发性文章,以及10则老师在课堂上宣读的精彩的每月故事。每章每节,都把“爱”表现得深入精髓、淋漓尽致,大至国家、社会、民族的大我之爱,小至父母、师长、朋友间的小我之爱,处处扣人心弦,感人肺腑。

该书在1886年问世时就引起了轰动,世界各国纷纷出版。100多年间,畅销不衰,并且多次被改编成动画片、电影、连环画。

夏丏尊翻译过德·亚米契斯的《爱的教育》。他以掘池比喻教育。在《爱的教育》的译者序言里,他说:“好像掘池,有人说四方形好,有人又说圆形好,朝三暮四地改个不休,而于池的所以为池的要素: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

1920年的一天,夏丏尊偶然得到《爱的教育》日译本,顿时爱不释手。他含着热泪读毕,深感“书中叙述亲子之爱,师生之情,朋友之谊,乡国之感,社会之同情,都已近于理想的世界”,遂发愿要挤时间把它翻译出来。

其间由于工作繁忙,直到1923年夏秋间才得以对照日、英两种译本,正式开始进行翻译。在翻译过程中,朱自清成了第一位读者,热忱帮助校正;丰子恺则精心为之绘制插图。

《爱的教育》在胡愈之主事的上海《东方杂志》上,从第二十一卷第二期起,分10余次连载。1926年,上海开明书店成立之初,便出版了夏丏尊翻译的《爱的教育》单行本,该书一发行,便风靡市场,列入“世界少年文学丛刊”,随后连续重印21次。1938年,又推出修正版,由丰子恺装帧设计,并全部配画,至解放初期共印行20次。

也许是因为这次成功的合作,开明书店创始人、绍兴老乡章锡琛邀夏丏尊参加编辑工作,夏丏尊欣然应允,随后更是直接出任编辑所长一职。

夏丏尊翻译的《爱的教育》一直是教育的经典。他也一直实践着“爱的教育”,当国文教员时,他不仅督促学生学好阅读写作,还慈父般关心学生的身心成长。

教育与出版,并不是没有关系的,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夏丏尊,把教育的理念也带到了出版行业。1926年起,夏丏尊便一边教书,一边从事出版事业,其在上海开明书店任职的十余年里,出版了大量中外名著,并编辑发行《中学生》《新少年》《新女性》《一般》《救亡报》等进步报刊,哺育了一代青年。

叶小沫女士在《我的外公、爷爷和爸爸》一书中,深情地回忆了外公夏丏尊:“我是从书里看到一个质朴、真诚、善良、刚强、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外公的。他在文化、教育、出版界辛勤工作的40年,正是新中国诞生之前最黑暗的时期。他教书,他写作,他当编辑,他翻译外文图书,他终身都在为着心中那个美好,却又不知道能否实现的理想世界而奋斗着。就是这样一位真诚执着的外公,凭着他的自学,凭着他对文学的热爱,凭着他要为人们,特别是青年做点儿事的责任感,写了许多文,做了许多事,使他在中国的文坛上有着自己独立的位置。”

《中学生》创刊,倾注他的教育理想

“他和好友一起创办的,他着力最多,被他看作是亲生亲育亲手养大的《中学生》杂志,更是当时为数众多的、饥渴彷徨中的青少年蔼然可亲的朋友。”对于夏丏尊,叶小沫这样写道。

《中学生》的创刊,倾注了夏丏尊全部的教育理想,他和叶圣陶且编且写。“讲知识,强调趣味,注重启发,照顾对象的理解能力;谈人生,态度平等,坦诚相待,做青年人可以交心的朋友。”这是编写《中学生》的基本要求。

“好懂,好看。”当时的中学生读者如此评价杂志,“读了这期等下期”“不用别人督促,自觉自愿地走进这第二课堂”。《中学生》1930年创刊,每期销售上万份,到抗战前夕累计印刷数近百万,发行量庞大。

《文心》就是在《中学生》发行的过程中连载的,称得上是匠心之作,由夏丏尊和叶圣陶合著完成,1934年以单行本的形式出版。这一年夏丏尊48岁,当年他的幼女与叶圣陶长子订婚,两位教育大家至此结为姻亲,在工作上更是珠联璧合。

朱自清为本书写《序》,其中不无祝福地说道:“本书写了三分之二的时候,丏尊、圣陶做了儿女亲家。他们俩决定将本书送给孩子们做礼物。”

该书是我国第一部语文教育小说,在当时乃至现在的语文教育界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陈望道为其作序,称这本书“写得又生动,又周到,又都深入浅出,的确是一部好书”。朱自清也认为:“丏尊、圣陶写下《文心》这本‘读写的故事’,确是一件功德。”

时光荏苒,1982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将出版《夏丏尊文集》时,邀叶圣陶作序。回忆这位逝去的老友、同事、亲家,叶圣陶百感交集。谈到《文心》,他讲:“丏翁和我共同写这部书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当时是预先商量好内容讲些什么、情节如何安排,然后彼此轮流执笔,每一回写几节。现在我拿出来重看,竟分不清哪几节是他写的,哪几节是我写的了……”

《文心》上有关语文知识的说明、行文用的词语,如今有些也已很少或者不再使用。但没有过时的是循循善诱的解说方式,温和的言辞后面是温和的目光,谈读书,谈修辞,谈诗文写作,谈如何查阅文史资料。却也并非不闻窗外事,比如穿插着“一·二八”战事、四川军阀混战、华北危机……

夏丏尊在开明书店任职期间,也多为当时进步人士提供便利。共产党人夏衍,在大革命失败的艰难岁月中,就依靠给“开明”译书作为公开的职业掩护,并赖以维持生计。楼适夷上世纪30年代被关在南京监狱里,他的译稿就在“开明”化名出版,用版税养活受难的家属。这些都由夏丏尊经手。

《白马湖之冬》,成中国现代散文精品

夏丏尊在文学上为人称道的,还有他的散文名篇《白马湖之冬》,其被尊为“白马湖散文的正宗之作”。他是“白马湖作家群”领袖人物,素淡的文笔和平实的风格,历来获文学史专家和文学研究者好评,也为上虞这方山水,留下了一抹隽永的书香。他写的《钢铁假山》《白马湖之冬》等散文,至今都会被收录进中国现代散文精品集中。

1922年,夏丏尊应经亨颐校长之邀到春晖中学教书。他一下子被白马湖“水光照眼,山色宜人”的“野趣”所陶醉,便起了“终老是乡”的念头,在湖边负山面水之地造了四间平房,取名“平屋”。在现存的春晖中学名人故居里,唯有夏丏尊先生的屋子是他自己建筑的。

“平屋”系夏丏尊自取之名,寓“平淡”“平凡”之意。在这里,夏丏尊写下许多文章,入选《平屋杂文》,并翻译了《爱的教育》。

夏丏尊自称“平民”,建造的院落叫“平屋”,还说文章也只是写给“一般人”看的,显得再平凡不过了。什么叫“平凡”,他在《读书与冥想》一文中说:“高山不如平地大。平的东西都有大的活义,或者可以竟说平的就是大的。”文如其人,夏丏尊散文这种读其文如闻其声如晤其人的叙写,乃文章的至高境界。

郑振铎曾评价夏丏尊:“我们读他的文章,确有此感。我很喜欢他的散文,每每劝他编成集子。《平屋杂文》一本,便是他的第一个散文集子。他毫不做作,只是淡淡的写来,但是骨子里很丰腴。虽然是很短的一篇文章,不署名的,读了后,也猜得出是他写的。在那里,言之有物;是那末深切的混和着他自己的思想和态度。”

后来,到上海教书的夏丏尊写了《白马湖之冬》,来忆念他在春晖中学的琐碎美好:“在我过去四十余年的生涯中,冬的情味尝得最深刻的,要算十年前初移居白马湖的时候了。十年以来,白马湖已成了一个小村落,当我移居的时候,还是一片荒野……下雪原是我所不憎厌的,下雪的日子,室内分外明亮,晚上差不多不用燃灯。”

《白马湖之冬》编入了他的散文集《平屋杂文》,是一篇写景抒情散文。该文是夏丏尊迁居上海后对在白马湖畔春晖中学执教时的生活回顾。他选择一年中最萧索乏味,甚至有些凄冷可怕的白马湖冬天来写景抒情,不仅角度新奇,又从中领略和表现出一种特别的情趣。他主要抓住冬天的风来进行描述,领悟到一种萧瑟的诗趣和特有的情调,同时又在貌似平淡无味的日常生活中领悟出人生的情趣和世态风习,把他对白马湖的怀念之情表现得十分真切而朴实,同时也流露了他处世自然、达观的人生态度。

正是他扎实的文字功底,为他的教育、出版、翻译事业注入了很多力量。

夏丏尊(1886~1946),名铸,字勉旃,后改字丏尊,号闷庵。上虞崧厦人。教育家、文学家、语文学家、出版家和翻译家。

1919年,参与编辑浙江教育会刊物《教育潮》,支持新文化运动。1921年,受经亨颐之邀,回上虞春晖中学任教,负责创办《春晖》校刊。后参加文学研究会,为《民国日报》和《小说月报》等报刊撰稿。1925年,与朱自清等在上海发起成立立达学会,创办《立达季刊》,兼编《一般》月刊。次年起,专任开明书店编辑所主任,创办《中学生》杂志。1936年,《新少年》杂志创刊,任社长,对青少年进行民主思想教育和知识教育。抗日战争爆发后,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主办的《救亡日报》创刊,任编委。

《中学生》杂志。

作者:见习记者 於泽锋 记者 童 波 编辑:黄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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