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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强:古越赤子原子梦

2019-09-21 11:35

来源:绍兴网-绍兴日报

1964年10月16日,中国首颗原子弹爆炸成功。(资料照片)

1964年10月16日15时,在新疆罗布泊深处,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缓缓升起在戈壁滩的上空。这一壮观场面宣告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继美国、苏联、英国、法国之后,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五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打破了超级大国的核垄断。

这一天,恰好是钱三强的51岁生日,他魂牵梦系的核武器梦终告实现。

横空出世的“东方巨响”,被毛泽东称为“这是决定命运的”。邓小平说,如果20世纪60年代以来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没有发射卫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

东方巨响的震撼

罗布泊深处矗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中国首次核试验爆心”。

55年过去了,曾被核爆炸灼烧过的地面已被风沙覆盖。一些不知名的植物,仍在顽强地展示着生命的坚韧。

西风凛冽,黄沙漫卷。历史的丰碑仿佛在告诉世人:正是有了钱三强他们这一代人的默默奉献,我们才能有今天强大的中国。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面对美国的核恐吓,毛泽东亲自主持召开了一次保密级别极高的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

1955年1月15日,在听完钱三强等人关于原子弹研制的汇报后,毛主席坚定地说:“我们不愿意搞原子弹。但要反对原子弹,就必须掌握原子弹。”

苏联起初答应帮助中国发展核武器,但很快出尔反尔,还撤走了派来的专家,并讥讽说:“离开外界的帮助,中国20年也搞不出原子弹,就守着这堆破铜烂铁吧!”

钱三强不服输,勇敢地挑起重担,发出誓言:“我们一定要做成,一定要赶上甚至超过世界这个方面的最高水平。”

作为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所长、第二机械工业部副部长,钱三强在中国原子弹工程中担当着特殊的角色。对中央,他是参谋和助手;对科学家,他是慧眼识人的伯乐;对科研,他既是出题者,又是带领科技人员攻关的解题者。

他知人善任,大胆起用了年仅26岁的邓稼先出任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的总设计师,并迅速把以空气动力学家郭永怀、核物理学家朱光亚为首的一批科学家,调配到核武器研究机构,发起科研攻坚。

中国第一颗原子弹,选用铀235产生原子裂变来爆炸。而扩散分离膜,是用于铀235分离与浓缩的最绝密、最关键的一个核心元件,中国人从未接触过。

钱三强不信这个邪。“我们哪怕少活几年,也要把这个东西攻下来。”他亲自到上海组织联合攻关的研究室,分三个大队来进行攻关。当时正值困难时期,他和科研人员经常要饿着肚子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很多人因为吃不饱,都得了浮肿病,肝功能也不正常。两年多后,几千只扩散分离膜终于交给了铀分离厂,核材料生产有了保障。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博士说:“钱三强独具慧眼,他的睿智和超凡的组织才能,促成了中国原子弹的成功。”“两弹一星”元勋王淦昌说:“有了他的组织领导,才团结了全国核物理学界。”

当周恩来宣布新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时,当中国政府宣告“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时,全世界看到了中国挺直的脊背,也看到了大国崛起的身影。

“从牛到爱”的探索

钱三强走的是一条永无止境的科学探索道路。他曾说,古今中外,凡成就事业,对人类有作为的,无一不是脚踏实地、艰苦攀登的结果。

绍兴市越城区胜利西路,创办于清光绪年间的我国第一个公共图书馆——古越藏书楼,白墙黑瓦,历经时代变迁,洗尽铅华。

钱三强在古越藏书楼后进的徐宅出生,得名“钱秉穹”。他的外曾祖父,是古越藏书楼的创办人徐树兰。他的父亲,是中国近代著名语言文字学家钱玄同。当年劝鲁迅先生“做点文章”的,就是钱玄同。

早年,钱玄同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闯将,他公开冲击旧文化,在家里也时常教育钱三强:“对于社会要有改革的热情,时代是往前进的,你们学了知识技能就要去改造社会。”

为了让孩子从小体验“改造社会”的艰辛,钱玄同曾带着年仅6岁的钱三强一起参加游行。在父亲的熏陶下,钱三强走上了敢说敢为的人生道路。

中学时代,同学们看他身体强壮,学习成绩好,品格优秀,便送了他一个绰号“三强”。父亲听后激赏,为他改名“三强”,寓意德智体俱佳。

上世纪30年代,原子核科学发展激动人心。此时,钱三强阅读了英国科学家罗素的《原子新论》,一个原子梦在钱三强的心中开始萌发。在北京大学理科预科就读的他,放弃电机工程专业,改学物理,并考入清华大学。父亲写了“从牛到爱”四字赠予钱三强,一是勉励他发扬属牛的那股子牛劲,二是希望他向牛顿、爱因斯坦学习。这四个字成为他一生的珍藏。

1937年,钱三强考上巴黎大学居里实验室,学核物理,师从居里夫人的女儿和女婿伊雷娜和费雷德克里·约里奥·居里夫妇。10年间,他经历着战火的困扰,却迎来了科学事业的第一个巅峰。他与妻子何泽慧相互轮换着在实验室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经过了数万次的实验和分析,终于观察到了原子核裂变的三分裂、四分裂现象的存在。他撰写的《论铀核三分裂的机制》一文引起了世界核物理学界的高度关注。

约里奥·居里夫妇深深为此骄傲,认为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其实验室的首个重要成果。

国之脊梁的情怀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弱,则发愤图强,强,则振兴中华!

1948年6月,钱三强夫妇放弃了法国良好的研究工作条件和优裕的生活条件,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经过108天的海上颠簸,回到阔别11年的祖国。

“回到了贫穷落后、战火纷飞的中国,恐怕很难在科学实验上有所作为。但正因为祖国的贫穷落后,才需要科学工作者努力去改变她的面貌。”钱三强的寥寥数语,生动诠释了他坚定执着、报国尽责的爱国情怀和胸怀全局、甘为人梯的大家风范。

新中国成立后,钱三强放弃了自己的科研工作,更多地承担了行政事务。何泽慧曾对他说:“你要是不干这么多行政工作,早就得诺贝尔奖了!”钱三强答道:“我是一个党员。”

一穷二白的新中国,横在原子梦面前的困难一大堆:经费拮据、人员不足、技术落后……1950年5月19日,毛泽东亲自批准,在北京成立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由钱三强担任所长。中央又特意从国库调拨了5万美金,让钱三强购买有关的书籍和仪器。自此,钱三强和何泽慧夫妇俩,在一个四合院内,开始了中国核事业发展的筹备工作。两个年轻人,一个四合院,两台自行车,两台简易车床,这就是中国核研究机构的雏形。

钱三强坚信,只有把科学家拧成一股绳,发扬科学报国的精神,原子弹才能研制成功。

在中国研制两弹的豪迈进程中,钱三强领导的近代物理研究所共输出科技人员914人。23位“两弹一星”元勋中,15人是他动员回国的,7人是他直接推荐到两弹研制第一线的。

1967年6月17日,中国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从原子弹到氢弹,其间只隔了短短两年零八个月。而早在1961年初,在组织原子弹攻关时,钱三强就布置黄祖洽、于敏、何祚庥等开展氢弹理论预研工作,他们共写出69篇研究报告,对氢弹进行了多方面深入探讨,因而大大缩短了研制时间,创造了令全世界震惊的最快速度。

很快,钱三强被冠以“中国原子弹之父”“中国核弹之父”的称号,他本人却不接受,“中国原子弹研制成功绝不是哪几个人的功劳,更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静水流深,智者无言。国之脊梁,默默挺立。

作者:记者 童 波 编辑:黄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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