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一生创作了大量的优秀文学作品,其实鲁迅在翻译领域也有着独特的贡献,在他留下的1500万文字中,有约五分之一是翻译文字。
11月9日,一场“回到源头:文学翻译与鲁迅精神”学术研讨会在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镜湖校区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从鲁迅精神与文学理论批评、鲁迅的直译思想与艺术贡献、后殖民理论与文化翻译等多个方面对鲁迅的翻译观进行了讨论。
鲁迅认为传统的束缚已窒息了中国人的灵魂和创造力,只有学习西方,重新构建中国文化,才能唤醒“沉睡”的国民,因此他主张“宁信而不顺”,即强调翻译要忠于原文,虽然这会导致译文生涩,不够流畅。鲁迅和林语堂同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有代表性的文学家和翻译家,但两人翻译观天差地别,林语堂提倡按照中国人的阅读习惯翻译外国作品。梁实秋还曾在《论鲁迅先生的“硬译”》一文中认为鲁迅文笔简练流利,可是译笔却不敢恭维,批评鲁迅“硬译”不能保持文章原来精悍的语气。
对鲁迅提倡“直译”“硬译”的观点,在研讨会上,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副所长程巍认为,梁实秋并没有从现代汉语的创造来理解鲁迅。对梁实秋来说,是要将外语“归化”为汉语,但鲁迅试图以外语来改造汉语的语法,从而改变中国人的感知方式,这也是他的“启蒙计划”之一。而1909年,鲁迅与周作人合译的两册《域外小说集》在日本东京出版,这部译作的译文为文言,鲁迅希望把弱小民族的苦难意识完整表达出来,唤醒国民的忧患意识。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鲁迅强调在翻译过程中不但要输入新字眼,还要输入新语法,这是非常重要的观念革新。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吴笛教授说,鲁迅以德文本为底本,参照日、英译本翻译俄国作家果戈里的巅峰之作《Dead Souls》时,将书名直接翻译成了《死魂灵》。“死魂灵”就是新字眼的引入。尽管很多学者认为“魂灵”没有死活可分,是鲁迅没有理解“Souls”的意思(俄国的地主们将他们的农奴叫作“魂灵”)。于是,不少学者自视正确的《死农奴》《农奴魂》等多种译本相继出现。然而“死魂灵”这一译名却深入人心,难以取代,且特定的意思也被广泛运用到现代生活中,如人已经死去,但尚未从纳税册上注销,就可以用“死魂灵”来形容。
鲁迅作为一名翻译家,通过“直译”引进西方语言的构词手段和句法结构,从而逐渐克服汉语词法和句法形态变化不发达、易生歧义等弊端,促进现代汉语的发展方面,有着巨大的作用,在我国的翻译文学史以及翻译理论中,占着重要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