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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暨,侠之大者
2018年09月05日 09:17:14
来源:绍兴网-绍兴日报

绍兴诸暨,自古就有崇武之风,如今民间仍有大批习武爱好者。为深入挖掘地域文化,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决心创作一部属于诸暨的武侠小说集。自去年10月份启动以来,截至目前,已收集稿子60余篇,18万余字,参与创作多达30余人,作品预计在年内出版。届时,一个属于诸暨的武侠世界将和读者见面。

小说《镖王五三》插图。 作者 方其林

何为武侠精神

为了完成这次采访,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赵卫明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座谈会,参会的除了赵卫明本人之外,还有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孟琼晖,以及诸暨市老一辈文艺创作者、曾创作过《西施断缆》的阮逊和剧作家何曾武,他们都是这部武侠小说集《武雄暨阳》的策划成员。

落座方定,赵卫明就抛出了一个问题,这个社会还需不需要侠?赵卫明认为,这一问题,是《武雄暨阳》创作的精神要义所在。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谓之侠;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谓之侠。李白在《侠客行》中写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些关于侠的种种描述,让人们对侠有了初步的认识。在交流中,赵卫明也谈到了自己所理解的侠。

“侠在这个社会中,是一种匡扶正义的力量,我们常说的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就是那些职业游侠儿的职责所在。社会固然有司法体系存在,但可能也存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或者说,有司法不能及时抵达的时候,这时,侠的存在,便成为了司法体系之外,正义力量的有效补充。”

“侠之于民间,表现为匡扶正义。侠之于国家,则表现出凛然的家国大义。司马迁的《史记·游侠列传》中也对侠做了肯定,赞扬了他们‘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的优秀品格。我们创作武侠故事,也集中体现了侠的这一种精神特质。”赵卫明说。

“一直以来,侠的身影都活跃在话本中、舞台上,侠的传奇故事,人们津津乐道,侠是老百姓心中的一种念想,当碰到不公的时候,这种念想便会变得更加强烈。关于侠的记忆,在人们的脑海中不曾远去。”赵卫明创作的武侠故事《镖王五三》就是根据其父亲的口述创作而成的,作品讲述了镖王五三父亲被李七麻子所害,五三从小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领,面对下毒无所畏惧,而下毒者李七麻子却饮下自己的毒酒,中毒而亡。其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局,大快人心。

“毋庸置疑,当下还是需要侠的力量,侠所表现的形式,不一定是暴力的,于当下而言,道德模范、见义勇为人士,都可以称之为侠,在我看来,侠道是浸润在骨子里的善念,可能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或场合表现出来,也有可能在更长的时间里,一直践行着。这是一种由内向外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周围人感到温暖并且有安全感。”赵卫明这样分析。

虽然传统武侠创作已趋式微,但是武侠题材在荧屏上,并没有淡出人们的视线。方世玉、黄飞鸿、霍元甲、陈真、叶问,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构筑起了一个个大快人心的故事,为人们津津乐道。

2007年,由中国旅美作家张北海创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和世纪文景出版的武侠题材小说《侠隐》名噪一时。《侠隐》讲述了一个抗日战争大背景下为师复仇的故事。2018年,这个故事被姜文导演搬上了荧屏,片名为《邪不压正》。张北海在谈及小说创作的时候,提到的“场域”这一概念,引起了赵卫明的兴趣。

“武侠小说的人、事、物,无一例外地要放在一个框架中,而这个框架,被张北海定义为‘场域’,近些年来,荧屏上民国时期的武侠题材很火,也是民国时期复杂的时代背景所决定的,在这种气候下,更多的侠挺身而出。”

何长海

诸暨的武侠渊源

“场域”所框定的不仅仅是故事发生的背景,还有这一地区人物的性格特点与精神特质。在何曾武看来,诸暨人桀骜不驯的性格特点,催生了一批侠的出现。

“诸暨人剽悍的民风决定了诸暨人尚武的传统,据说诸暨在南宋时期出过一个武状元,武举人在历史上更是不胜枚举。诸暨民间练武的比较多,传承至今,生生不息。诸暨市赵家镇花明泉村,就是一个武术之村。另外,诸暨市的精武螳螂拳也在2015年成功入选诸暨市第六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名录。”何曾武告诉记者,“如今在诸暨市店口一带,还有很多人练习太极拳,传闻岳飞曾驻军于此,因此习武之风传承至今。”

“在历史上,诸暨不乏习武名家,电影《武林志》中击败俄国力士达得洛夫的东方旭的原型就是诸暨人何长海。除此之外,诸暨历史上,处于同一时期的何文庆、包立身包凤英兄妹的故事,也充分诠释了诸暨深厚的武侠渊源。”通过何曾武的讲述,记者对何文庆、包立身包凤英兄妹的故事有了大致的了解。

何文庆是诸暨枫桥前畈村人,性情侠义,拳棍出众。他原为诸暨莲蓬党成员,曾领导农民抗租抗捐。后太平军李秀成部袭击浙东地区,何文庆率8000余人加入太平军,配合太平军攻克诸暨。后来又接连攻克上虞、余姚、慈溪、镇海各城,被授封为志天义(太平军中仅次于王的一个官职)。他所在的军队军纪严明,于民秋毫无犯,深得民心。

与何文庆同一时期的包立身包凤英兄妹就住在离前畈村不远的包村,但他们选择了与何文庆截然相反的道路。太平军攻打包村时,包立身组织地主武装进行抵抗,当时山阴、会稽、萧山、嵊县、富阳等处的地主豪绅,纷纷进入包村,一时之间,人数达数万之众,成为对浙东太平军威胁最大的一支地主武装。包村四面环山,仅有一条通道。太平军屡攻不下,后从杭州、宁波、金华等地调集兵力数十万,由悌王练业坤、首王范汝增、来王陆顺德等率领,连营五十里,包围包村。挖掘地道,由地道攻入。坚守了8个月的包村终于被攻破,包立身败退至马面山,被太平军用大炮击毙,其妹包凤英亦死战力竭自刎。

“何文庆和包立身包凤英兄妹虽然立场不同,但其号召力和影响力,都与他们好侠行义的性格特点不无关系,他们的故事,至今还在诸暨的老百姓中流传。”何曾武说。

诸暨独特的地域文化造就了诸暨南人北相的性格特点。“在诸暨,不怕苦不怕累,敢于付出的‘木陀精神’也被人津津乐道。正是这种精神的存在,让我们不仅有了挺身而出的侠的精神,同时在其他领域,也具有刻苦钻研的精神。”阮逊补充道。

在交流中,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孟琼晖还提到了诸暨的三种精神,分别是“三不相信试试看”敢闯敢冒、勇于挑战的精神,“石板道地掼乌龟”实打实、硬碰硬的精神,还有“小布衫里脱出”大气担当、大局为重的精神。“这些精神和诸暨的‘木陀精神’一脉相承,是属于诸暨人的一种精神气质。”孟琼晖认为。

冲刺“映山红奖”

《武雄暨阳》杀青之际,正值第七届鲁迅文学奖评选落下帷幕。冯骥才的小小说集《俗世奇人》获奖,让《武雄暨阳》的策划组成员们为之一振。

《武雄暨阳》不仅在取材上风格独树一帜,以诸暨民间的武侠元素为题材。在创作上,也是以短篇故事的形式呈现。

“短篇故事讲究故事紧凑,情节明快,跌宕起伏,在当下小说创作动辄几十万字的大环境下,短篇小说创作的重新燃起,无疑是一股新风。我们期待,诸暨的文学创作能够迎来文武双丰收。”赵卫明信心满满。

2017年,第六届“浙江民间文艺映山红奖”出炉,赵卫明创作的作品《南门奇谭》喜获殊荣。据悉,“映山红奖”是由浙江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着力打造的浙江民间文艺最高奖。这一次,赵卫明期待《武雄暨阳》也能获奖。

早在筹划之初,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的骨干成员们就多次召开座谈会进行题材研讨。在会上,就确定了这部小说集创作的总方针。“作品必须包含四个特点:取材本地,富有传奇性,内容通俗,体现道义。”在赵卫明看来,武侠小说的创作,必须以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这样更利于小说的推广和传播。

为了进一步明确小说的创作,协会骨干成员还组织了几场培训活动,参与人数接近40人。一时之间,有关诸暨的奇闻异事、历史名人都被挖掘了出来,稿子陆陆续续收集到了60余篇,汇编成集,达18万字。

“这项活动的开展,可以说是对于民间呼声的一种回应,口口相传的时代正在远去,用文字记录这些珍贵的故事,是一种保护。”何曾武告诉记者,在收集故事的过程中,老百姓非常愿意讲述。

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秘书长徐志光创作的《诸暨红菱》就是根据一位老人口述的故事创作的,讲述的是诸暨女子红菱跟随戏班学艺,学得一身好武艺。她不仅惩治无赖,且帮扶乡里。在晚年,有贼入室,一番较量之后,贼心悦诚服,改邪归正。小说极富传奇性,读起来趣味横生。

口述的老人和红菱同村,从小他就听老人讲红菱的故事。“这一次,这个故事被收入书中,老人万分欣喜,希望能永远流传下去。”徐志光说。

“取材的形式,我们主要有两类,一类是真人真事,我们用文学的手法去表现,另一类是民间传说,我们需要展开想象去创作。”赵卫明表示,《诸暨红菱》显然属于真人真事一类。

“在作品的时间背景上,明、清两朝比较多,其次是民国时期,当时的社会结构以及社会管理的模式,催生了更多侠的出现,并与当下有一定的时间距离,创作的空间相对而言更大一点,更富有传奇性。”赵卫明举例说,作品《小梁王》《回龙庙》《报国灵犹在》等都是以明、清为背景的小说,再如《诸暨有个杨妈妈》讲述的就是抗日战争期间诸暨杨妈妈保护金萧支队成员的故事。

就在不久前,赵卫明和协会成员带着作品去省里参加研讨,作品获得了省里专家的好评。“他们对于这样的题材很感兴趣,专家说其中优秀的题材还可以进行IP开发,诸如开发成连环画、影视剧、游戏等类型的作品,这无疑是对我们的鼓励。”

目前,《武雄暨阳》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审定环节,一些粗糙的地方还需要进行再度加工,预计会在年内出版。

尚武之乡赵家镇在上世纪70年代就名闻华夏。

记者手记

文学最宝贵的素材在民间

诸暨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在创作过程中已载誉无数,无论是获得浙江省“五个一工程”奖的历史广播剧《万民伞》,还是获得浙江民间文艺最高奖“映山红奖”的《南门奇谭》,都源于多年来对于诸暨民间素材的挖掘和耕耘。作品发源于民间,具有明显的地域特色。这样的作品无疑是具有生命力的,收获荣誉实至名归。

“我们了解这片土地,我们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这块土地。”阮逊在采访中不止一次地说到,文学最宝贵的素材,就在民间,有时候,只是缺乏一份匠心而已。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们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值得学习。

《武雄暨阳》武侠小说集的创作,也是多年来对民间文学的探索和发掘的结晶。文以载道,从小处着眼,《武雄暨阳》反映了诸暨一地的民风,从大方向讲,《武雄暨阳》反映的是文学作品对于正义的呼唤,对于社会刚性的呼唤。这种正能量的小说,对于社会价值的引导意义是巨大的。

近年来,不难看到绍兴民间文学创作的兴起。除了《武雄暨阳》之外,上虞草根女作家章月珍的微小说《王保长》荣获“中骏杯”《小说月刊》双年奖,也值得称贺。据悉,该小说的创作来源,也源于口述,作者经过加工整理,以其独到的构思,高远的立意,最终得到了评委的青睐。

种种迹象表明,发源于民间的素材,给予了文学创作丰富的给养。这一片沃土,值得不断地开垦。

 


作者:见习记者 於泽锋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编辑:陈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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