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在香炉峰山脚的一处文化礼堂,参观了胡阿寿的民间雕塑画作品陈列展,感觉不错。胡阿寿是绍兴一位小有名气的民间艺术家,他在30多年前首先推出了“越塑”,利用绍兴传统花雕工艺,借鉴了中国画、西洋画的技法,加之自己的独创,创作了一批雕塑画作品,得到我国老一辈艺术家,如原中国美院院长肖峰等的充分肯定。
阿寿是一介农民,生活来源主要靠出售作品。但我在与其交谈时得知,他的雕塑画市场极其有限,生活虽比以前强一些,但远远谈不上富裕。他也非常渴望走向市场,希望找到一位艺术经纪人,协助他将作品卖出去,以改善目前的生活状况。
阿寿遭遇到的情况,其实其他民间艺术家也经常碰到。绍兴有竹编、泥塑、布贴、砖刻、铜铸、脸谱等20多种民间工艺,如何帮助民间艺人提高创作水平,形成产业,走近大众,赢得市场,这不仅是为了解决民间艺人的生活需要,更是为了保障民间艺术的持续稳定发展,所以这个问题应该引起有关文化部门的重视。
据我观察,有的民间艺术难以走向市场,一般受以下因素制约:一是信息不对称。胡阿寿告诉我,他知道文化艺术已经形成规模不小的市场,也有人喜欢民间艺术,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市场在哪里,喜欢他的雕塑画的人又在哪里。这缘于信息的不对称,如何向民间艺人传递这方面的信息,在传媒高度发达的今天不应该是一道难题。
二是有关的社会活动将他们排除在外。现在各种协会活动、专业会议、业内展览等文化活动多如牛毛,但参加者往往集中于一些人,广泛性和群众性不够。有的民间艺人根本不知道有关自己的行业有什么专业会议;也有的艺人几年之中也很少受到邀请赴会。要知道,许多信息都是在专业会议上传递的,他们缺乏赴会的机会等于是将他们封闭、雪藏,如此何以能够接触业内和业外的众多信息?
三是民间艺人自身条件的限制。民间艺人绝大多数文化水平偏低,对新思想新技术新的营销手段缺乏了解和经验。他们一般只知埋头苦干,不知抬头看路,市场意识比较淡薄;也有的依赖思想较严重,希望外界提供方便,殊不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自身的利益首先必须由自己解决,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当今中国的文化产业发展迅猛,规模不断壮大,整体竞争力明显提高,其占GDP的比重已由2012年的2.48%提高到2016年的4.07%,去年这个数字肯定又被刷新了。据有关测算,我国文化消费潜在规模为4.7万亿元,但目前实际消费仅为1万亿元,增长潜力极大。然而,在这个巨大的产业中民间艺术占比并不高,这与民间艺术的发展现状是不相称的。
绍兴的民间艺术并非乏人问津,据我所知,仅拿胡阿寿的民间雕塑画来说,他的成名作《八十七神仙卷》问世后观众反应很不错;最近,他的新作《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被央视网复兴论坛采用,让全国观众了解了诞生于绍兴的雕塑画这个民间美术新品种。绍兴的民间艺术既然走得很远,那么也应该有它们的市场地位。文化产业和市场如何给民间艺术开辟一席之地值得重视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