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下午，绍剧艺术中心上演经典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观众席上坐着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他们是从法国远道而来的戏剧艺术家。绍剧《三打》经过这些老外的“考察”后，将于今年11月下旬，登上第八届法国巴黎中国传统戏曲节的国际大舞台。

绍剧《三打》是一出传统戏，曾在20世纪60年代红极一时，毛泽东、周恩来、郭沫若等在观看演出后，曾为该剧题写诗词。之后《三打》又被拍摄成电影，在72个国家和地区放映。绍剧猴戏因此饮誉海内外，成为浙江绍剧团的经典剧目。

在半个多世纪里，绍剧猴戏持续受到关注，前不久登上2018年新年戏曲晚会，不久又将应邀漂洋过海去法国演出，这是一个颇为有趣的文化现象。

老外看猴戏，看的又是“哪出戏”？

法国巴黎中国传统戏曲节法方主席让·皮埃尔·于尔斯在观看演出后认为，“虽然之前也有其他剧种的猴戏在法国表演过，但绍剧的表现形式又是不同的，我们希望让巴黎观众看到更多不同的中国传统戏剧。”

于尔斯提出，《三打》赴法国演出时，舞美必须简单，黑幕，大白光，只配备1支小乐队，演员的演唱不能使用任何扩音设备，在表现刮风、下雨、上山、下山等场景时，都要通过演员的肢体语言来体现，不能借助场景或道具……“除去一切包装的元素，才是戏曲最本真的模样。”于尔斯认为，这才是巴黎观众想看的最原汁原味的绍剧猴戏。

一直以来，中国传统戏曲因为“观念旧、节奏缓慢、表演程式化”而备受争议，有人试图改造它。没想到于尔斯接纳和理解的绍剧猴戏却是“返本”版的猴戏。

无独有偶。4年前，梨园戏《董生与李氏》在法国巴黎NC93剧院大厅首演，甫一落幕，剧院经理兼艺术总监、著名导演帕切克·索梅尔，面对主演、戏曲表演艺术家曾静萍，长跪不起。“一个50分钟的折子戏，旦角一人演到底，她用‘十八步科’表现古代少女长夜思念离散情人的心情。中国戏曲的程式化，这是西方戏剧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可惜西方戏剧没能发展融合到此境界。”索梅尔感慨地说。

当下，我国的戏曲艺术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兴盛景象，如何更好地践行“留得下，传得开，唱得响”的时代要求，从法国艺术家看绍剧猴戏中，是否可以看出一点门道——“返本开新”，这或许是中国戏曲的生命力所在。